军报上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之间写就,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焦灼。
“眼下德州的存粮,只够支撑十天。范文程,本王问你,这粮草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你这个户部尚书,可还没坐稳呢?要不要本王另择良才?”
范文程不由得诚惶诚恐:“王爷恕罪,奴才初掌户部,许多官员用着还不趁手,不过奴才已尽力协调,昨日第一批五万石粮食已经从通州启运。只是......漕运缓慢,恐怕还要七八天才能抵达德州。”
“还要七八天?”多尔衮勃然大怒,将手中的军报狠狠摔在桌上,“只怕到时候粮食到了,我前线将士都要饿死了吧!漕运缓慢?就不能走陆路吗?”
“陆路损耗太大,而且现在山东境内不太平,万一被那些南蛮子军队劫了......”
多尔衮烦躁地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这个索尼,人走了还给本王使绊子!传令,让额真亲自去督办粮草运输,谁敢再拖延,军法处置!”
“嗻!”
范文程退下后,多尔衮独自坐在书房里,感到一阵无力。
他这才发现,虽然表面上掌控了朝局,但实际上处处受制。索尼这些老臣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能清除的。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琉璃瓦,发出清脆的声响。多尔衮望着窗外的雨幕,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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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京杭运河通州段。
额真亲自押运着粮草南下。这位镶黄旗的悍将骑着高头大马,在运河岸边来回巡视,不停地催促着漕船加快速度。
“都快着点!前线等着粮食救命呢!”
漕船上的工人们见鞑子将军亲自督运,不敢怠慢了,全都拼尽全力划船。但运河水流缓慢,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额真心急如焚,对副将道:“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德州?”
“回将军,最少还要六天。”
“太慢了!”额真咬牙,握紧了手中的马鞭,“传令,抽调五百骑兵,护送五千石粮食走陆路,日夜兼程送往德州!”
“将军,陆路危险啊!山东境内到处都是那些山东军的探子!”
“顾不了那么多了!多铎那边等不起!”
就在额真准备分兵时,一匹快马从北面疾驰而来,马上的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将军!紧急军情!日前那汉狗吴三桂,令其部关宁军攻城,我大军据城死守,一番苦战之后,那些敌军并未占得丝毫便宜。此战,我军小胜,毙敌数百!”
额真精神一振:“好!告诉多铎王爷,再坚持十天!等我们的粮草一到,局势就能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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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前两日吴三桂部攻城过后,城外的山东军像是休假了一番,竟是没了动静,要不是在城头上还能看到外面那些连绵的营寨,多铎都要觉得这些南蛮子撤退了。
双方高挂免战牌,全都休养生息了起来,可此时的德州城内,情况却是越发的严峻了起来。
看着手中来自粮官刚呈上的报告,多铎眉头紧锁,追问道:粮食具体还能支撑几天?
回王爷,若是按现在的配给,还能支撑六天。但将士们已经很有怨言了......
多铎叹了口气:传令,从明日起,所有将士口粮减半。
“王爷......这”
“务须多言,按令行事!”
命令传下后,军营里顿时怨声载道。
翌日午后,一个满洲老兵看着碗里少得可怜的高粱饭,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这点粮食够谁吃的?
旁边的汉军营士兵小声嘀咕:听人说是朝廷的粮草在路上被耽搁了......
耽搁?我看分明是有人故意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吃饱!
这样的议论在军营中随处可见,军心开始动摇。
多铎站在城头,不由自主的望着北方。他知道,如果粮草不能及时运到话,都不用南蛮子攻城,他的部队自己就会崩溃。
刚林。
奴才在。
派人突围出去,再去催粮,告诉额真,最迟五天内,粮食必须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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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的几天后,李老四这边的漕船,终于是驶入了山东境内。
看着两岸熟悉的景色,这个老船工叹了口气。
师父,怎么了?栓柱问道。
我在想,咱们这船粮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德州城里的那些人。
栓柱不解:师父,您不是说不着急吗?
李老四望着远方,眼神复杂:小子,有些事,不是不急,是急也没用。但这军粮......终究是关系着成千上万条人命啊。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艘小船拦住了去路,船上的人大声喊道:停船!奉山东军周镇军长令,检查过往漕船!
李老四脸色一变:坏了,是那些南蛮子的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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