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硬挺着受伤的身躯,挥舞着马刀,冲向了这些关宁军士兵。
虽然身负重伤,但这位老将依然勇不可当,刀光闪处,接连砍翻三人,鲜血溅满他渐显花白的胡须。
左梦庚泪流满面,最终还是转身向树林深处逃去。就在他即将冲出树林边缘时,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他的大腿。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追上来的关宁军士兵,一拥而上,将他给死死按在了泥地上。
“李叔......”左梦庚绝望地望向树林深处。李国英身中数刀,仍然屹立不倒,直到最后力竭倒下,那双眼睛始终望着左梦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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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战场上,清军的处境也越发艰难。
多铎的部队被磁州军死死缠住,拼死突围出来与阿济格会合后。两人身边的鞑子兵只剩下了三千余人,被追上来的山东军大部,重重包围在一条干涸的河床里。
“十二哥,看来今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多铎苦笑道,他的头盔不知何时已经丢失,长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脸上。
阿济格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目光凶狠:“就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让这些南蛮子知道,我满洲勇士的血不是白流的!”
两人强提了下精神,正欲对所剩的残部下令拼死一战。
千钧一发之际,北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一面织金龙纛出现在地平线上,随后是密密麻麻的骑兵队伍,那是摄政王多尔衮的旗帜!
“援军!是摄政王的援军!”这些残存的清军,全都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一些士兵甚至跪倒在地,感谢上苍的眷顾。
多尔衮亲率的三万精锐如同天降神兵,迅速冲垮了山东军的阻击部队。铁蹄踏过之处,外侧薄弱的山东军防线,被强行撕裂开一个口子。
周镇在了望台上看得分明,当即下令:传令,各部交替掩护,撤出战场!
身旁的王五急道:“老周,别撤,就差一点!再给我们半个时辰,定能全歼这些阿济格、多铎部!”
“来不及了。”周镇摇头,目光紧盯着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清军援兵,“多尔衮来得太快。再打下去,我们也要吃亏。”
山东军、磁州军的士兵们,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边战边退,始终保持着严整的阵型。至于阿济格和多铎,在援军的接应下,终于是冲出了重围,与多尔衮的主力成功会合。
天色大亮时,战场暂时恢复了平静,只余下硝烟和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多尔衮的大军与山东军这边,隔着一条小河对峙。河水已经被鲜血染红,河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
左梦庚被押到吴三桂面前,腿上的箭伤还在汩汩流血,每走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鲜红的印记。
“王爷,要如何处置此人?”押送的士兵问道。
吴三桂看着年轻的左梦庚,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也像这个年轻人一样,在乱世中艰难求生,每一次选择都关乎生死存亡。
......
“先押下去,找军医给他疗伤,好生看管。待战后让周军长处置吧。”沉吟了片刻,吴三桂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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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多尔衮正在听取阿济格和多铎的汇报。这位摄政王面色凝重,听着两位兄弟描述昨夜至今晨的惨烈战斗。
“十四弟损失惨重,都是我的错。”阿济格愧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多尔衮的眼睛。
多尔衮摆了摆手,目光依然紧盯着对岸的明军阵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周镇,用兵果然名不虚传,此战我们输得不冤。”
他望着对岸严阵以待的山东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位林天麾下的将领,用兵之老辣,布局之精妙,远超出他的预料。
“传令,就地扎营。”多尔衮终于收回目光,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是时候......换个打法了。”
对岸的明军大营中,周镇也在做着同样的打算。将领们聚集在他的营帐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与亢奋。
“军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田见秀问道,他的左臂缠着绷带,那是昨夜战斗时受的伤。
周镇望着北岸连绵的清军营帐,缓缓道:给经略写信,火速送往南京。”
“就说......鱼儿已经上钩,可以收网了。
晨光中,两方大军开始隔河相望,短暂的对峙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场已经持续了月余之久的战役,最终结局,将会以何种方式收场。只有河水中漂浮的尸体,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血色黎明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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