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准备好了。”徐以显低声道,“只等信号。”
“点火!”
令旗挥下!
霎时间,五百多头牛尾同时点燃。受痛的牛群发出凄厉的嚎叫,朝着李自成大营狂奔而去。
“哞——!!!”
大地在牛蹄下震颤,火光在夜色中连成一片,景象颇为骇人。
“来了!”李自成军前哨发出警报。
营寨前,两千火枪手早已严阵以待。这些经过林天派来的随军顾问,训练后的精锐,即便面对狂奔而来的火牛,阵型依然纹丝不动。
李岩亲自站在最前方,计算着距离:“二百步……一百五十步……放箭!”
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射出火箭,专门瞄准牛尾。这些火箭都浸过松油,遇火即燃。
果然,牛尾上的火把被火箭引燃,烧得更旺。牛群痛极,开始四处乱窜。
“火枪队准备!”刘体纯高声下令。
前排火枪手单膝跪地,后排站立,动作整齐划一。
“放!”
砰砰砰——
密集的弹雨射向牛群。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头牛应声倒地,但后面的牛群在火势驱使下仍然向前冲来。
“第二排,放!”
又是一轮齐射。硝烟味混合着皮毛烧焦的糊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这时,营前挖掘的壕沟发挥了作用。
发狂的火牛根本无视前方的陷阱,接二连三地跌入深壕,被坑底的尖刺穿透,发出绝望的悲鸣。
原本气势汹汹的火牛阵,转眼间就乱成一团。有的牛调头往回跑,有的在原地打转,只有少数几十头侥幸突破火力网,冲到了营寨前,还被栅栏给挡住了。
远处高台上,张献忠脸上的狞笑早已僵住。
“这……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身旁徐以显的衣襟,目眦欲裂,“这就是你的妙计?!啊?!回答我!”
“陛下,……臣、臣也没想到……”
只见,那些调头往回跑的火牛,直接冲进了张献忠自己的军阵。大西军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
“机会来了!”李自成拔出战刀,“儿郎们,随朕杀敌!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营门大开,他亲自率领骑兵冲出。这些骑兵都是原来的老营骨干,作战勇猛,直接插向已经混乱的大西军侧翼。
“顶住!给老子顶住!后退者斩!”张献忠挥刀砍翻两个从他身边跑过的溃兵,试图稳住阵脚。
但兵败如山倒,大西军士兵见火牛反向冲来,早就吓破了胆,只想远离那些发疯的火牛和快要冲过来的顺军骑兵,哪里还听得进命令。
乱军之中,新兵王小虎紧握着长矛,跟在赵铁柱身边,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夜战。
火光映照下,他看见一个敌兵被疯牛顶飞,肠穿肚烂,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场景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别分心!”赵铁柱一把拉开他,顺势劈倒一个冲过来的敌兵,“跟紧我!”
在火枪队的掩护下,李自成军稳步推进。大西军节节败退,丢下满地尸体和伤员。
张献忠见大势已去,纵然心中万般不甘,也只能在亲兵护卫下仓皇脱离战场,向后方逃去。
那位献上“妙计”的军师徐以显,早在火牛掉头冲阵之时,便不知所踪,想必早就逃之夭夭。
这一场由火牛引发的夜战,从子时一直持续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当太阳升起时,战场上到处都是死牛和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味。
李自成巡视战场,对李岩笑道:“军师料敌于先,这张献忠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体纯赶来汇报:“陛下,此战歼敌三千余人,缴获兵器粮草无数。我军伤亡不足五百。”
众将闻言,皆是精神振奋,面露喜色。这可是自入川以来,对张献忠取得的最大胜利。
牛金星却皱眉道:“张献忠虽败,但实力犹存。以他的性子,必会报复。”
李自成点头:“传令下去,加紧防备。另外,派人向南军顾问请教,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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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外,一处土坡下。
张献忠收拢残兵,清点下来只剩七千余人。他气得暴跳如雷,连杀了好几个溃逃的军官。
“徐以显呢?那个狗军师在哪?”他咆哮着问。
亲兵战战兢兢地回答:“没……没看见军师……”
张献忠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废物!都是废物!”
这时,一个亲兵小心翼翼地走进营帐:“陛下,营外来了几个陌生人,听口音不像川地人士,说是……说是能助陛下破敌。”
张献忠眯起眼睛:“什么人?”
“他们不肯说,只说要面见陛下。”
张献忠沉吟片刻:“带他们进来。”
他望着远处李自成大营的方向,咬牙切齿:“李瞎子,咱们没完!”
……
而此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南京,总帅府书房内。
刚去江南银行转了一圈回来的林天,此时正悠闲地品着一杯清茶,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放下茶杯,对侍立一旁的韩承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淡然:
“韩承啊,算算时间,吴三桂那边的人马,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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