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城西二十里处。吴三桂新选的营地背靠山峦,前临溪水,易守难攻。
关宁军士兵正在忙碌地加固营寨,巡哨的骑兵往来不绝,显得井然有序。
这天午后,大营门前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
李岩带着两名亲兵,在营门外下马。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这才走向守营的关宁军士兵。
“劳烦通报,闯王麾下,军师李岩,特来拜会吴将军。”
守营的军官打量了他几眼,面无表情。
“等着。”
李岩站在营门外,仔细观察着关宁军的布防。
目之所及,营寨扎得很有章法,壕沟、拒马、哨塔一应俱全。
士兵们巡逻时步伐整齐,显然训练有素。
他不禁心中暗叹。到底是官军出身,就是跟他们这些‘流寇’不一样。
中军大帐内,吴三桂正在听取各营汇报。
亲兵进来禀报:“将军,李自成派军师李岩求见。”
吴三桂与杨坤对视一眼,嘴角微扬。
“终于坐不住了。请他进来。”
不多时,李岩被引到中军大帐,他一袭青衫,上前先施一礼。
“在下李岩,奉闯王之命,特来拜会吴将军。”
吴三桂此刻正在案前看书,见他进来才放下书卷起身。
“李军师不必多礼,请坐。”
二人分宾主落座,亲兵奉上茶水。帐内一时安静,只有茶盏轻碰的声响。
李岩率先开口:“前日多亏将军及时出手,击退张献忠的包抄部队,闯王特命在下前来致谢。”
吴三桂端起茶盏,轻轻吹着热气:“举手之劳而已。林经略命我部入川,这刚初来乍到,自然不能眼看着‘友军’吃亏。”
这话说得很是圆滑,既承认帮了忙,又没明确站队。
李岩抿了口茶,缓缓道:“不知将军对当前四川局势有何看法?”
“这个嘛……”吴三桂拖长了音调,“还需观察。我军初来乍到,对各方情况都不甚了解,不敢妄下论断。”
李岩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笑容不改:“将军过谦了。关宁军威震天下,将军更是当世名将,必定一眼便能看透局势。”
“李军师谬赞了。”吴三桂打着哈哈,“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半天客套话,就是不入正题。
李岩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话锋一转:“将军知晓如今天下大势,不知可否听下李某的看法?”
吴三桂挑眉:“愿闻其详。”
“北京沦陷,天子南巡,中原板荡。”李岩神色凝重,“清虏占据北方,张献忠割据四川,我大顺军转战各地。而林经略坐镇江南,整军经武。这天下,已经不再是朱明一家之天下了。”
吴三桂不动声色:“军师的意思是?”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李岩目光炯炯,“如今正是英雄辈出之时。闯王有意与将军结盟,共取四川,而后以四川为基,进一步谋求天下。”
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杨坤站在吴三桂身后,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
吴三桂慢慢放下茶盏:“军师这话,吴某听不太明白。”
李岩向前倾身,压低声音:“将军何必装糊涂?您与那林天,不过是暂时合作。难道将军甘心永远屈居人下?”
他观察着吴三桂的表情,继续道:“将军手握关宁精锐,又得四川天险。若能与我大顺军联手,先取四川,再图江南,何愁大事不成?”
吴三桂突然笑了:“军师这是在劝吴某造反?”
“何来造反一说?”李岩正色道,“在下听闻,您与那林天,不过是暂时合作。将军若与闯王能摒弃前嫌,共图大业,这天下将来,未必不能姓吴。”
这话说得极其大胆,连帐外的亲兵都变了脸色。
吴三桂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军师可知道吕布?”
李岩一愣:“三国吕布,天下无双,可惜反复无常,终致败亡。”
“正是。”吴三桂意味深长地说,“吴某现在的名声,已经够臭了。此等反复的事,实在不想在做。”
李岩心中冷笑,面上却道:“将军误会了。在下并非让将军背主,而是为将军前程考虑。须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军师好意,吴某心领了。不过……”
吴三桂淡淡一笑,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李岩期待的眼神,慢悠悠地说。
“等有机会的。”
李岩一时没反应过来:“将军的意思是?”
“等有机会,再考虑军师的建议。”吴三桂端起茶盏,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李岩脸色微变,还想再劝:“将军……”
“军师请回吧。”吴三桂打断他,“替我向闯王问好。至于结盟之事,容后再议。”
谈话进行到这里,李岩已经明白,想从吴三桂这里打探消息是不可能的了。
这人说话滴水不漏,每一句都像是说了什么,细想又什么都没说。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将军了。”李岩起身告辞,“闯王还等着在下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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