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几个标记点:“江都的新水渠,高邮的防洪堤,泰兴的荒滩改造……这些工程,哪个不需要人力?
流民们出了力气,建设的是他们自己将来也要赖以生存的家园,一举多得。”
他转向另一名负责工程的官员:“江都水渠那边,进展如何?”
“回大人,已动员流民五千,分段开工,进展顺利。只是部分地段土质坚硬,耗费工时较多。”
就在这时,一名书吏小跑着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紧张:“韩大人,经略大人到了!”
话音未落,林天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简便的深色常服,风尘仆仆,显然刚从别处巡视而来。
“都坐着,忙你们的。”林天摆手制止了要起身行礼的众人,径直走到地图前,
“情况我都知道了。多尔衮在北方加税,四川又在打仗,接下来,南下的流民只会更多,我们的安置速度,必须再快!”
“经略放心,”
韩承立刻回应:“江淮、江浙两地,我们已经初步划定了十二个主要安置区,后续还能扩展。只是……钱粮方面,压力确实巨大。仅每日消耗的米粮,就是个天文数字。”
“江南银行的贷款批下来了。”
林天似乎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首批五十万龙元,专门用于安置流民。”
这个消息让在场官员都松了口气。
“记住,”林天正色道,“这些背井离乡的百姓,不是负担,是财富。
北方战乱,江南却缺劳力。把他们安置好,开垦荒地,兴建水利,来年就能多收三成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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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县,新开辟的水利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数千名和赵老四一样的北地流民,在此挥洒着汗水。
号子声、铁锹掘土声、石块碰撞声、监工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充满生机的劳动交响。
赵老四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背上汗水蜿蜒流淌,他抡圆了胳膊,正在奋力挖土。
他被分到开凿水渠的队伍,这里的活计不轻松,甚至比在老家种地还累,但心里是踏实的。
一天管三顿饱饭,干的还是为自己将来安身立命打基础的活,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赵老四!歇口气!过来领工钱了!”工头站在一处工棚下,敲着个铜盆喊道。
赵老四抹了把汗,放下铁锹,小跑过去。
当十枚沉甸甸的铜钱“哗啦”一声落在他满是老茧的手心时,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头儿,这……这才干了半天,咋就给这么多?”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工头。说好了一天五个铜钱,这半天就给足了十天的量?
工头是个爽朗的汉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四,你小子实在,一个人干的活顶别人俩!经略大人亲自定的规矩,多劳多得,绝不亏待实心干活的人!这是你应得的!”
旁边一个正在喝水的老师傅也凑过来,咂咂嘴道:“咱们这位林经略,跟以往那些当官的,真不一样。他‘老人家’说了,流民也是大明子民,是人,不是牲口,不能白使唤。干活给钱,天经地义!”
赵老四小心翼翼地把铜钱收好。他在心里盘算着,照这个干法,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攒下一笔钱,把暂时安置在临时窝棚里的妻儿接来,在江都城外租一间真正遮风挡雨的小屋,那就算有个家了!
视线扫过整个工地,除了挖渠的,还有夯土的、运石的、测量的大批流民在忙碌。
几个匠作营派来的工匠在指导他们使用新式工具。
“这滑轮组真好用!”一个年轻流民拉着绳索,轻松吊起大石,“要是在老家修渠时就有这个,能省多少力气!”
赵老四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希望。
他第一次觉得,离开那片活不下去的故土,南渡到这江南之地,或许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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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移民司衙门外,来了几个特殊的访客。
他们穿着虽然依旧朴素,但浆洗得干净,脸上也有了血色,不再是当初那种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模样。
为首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他手里捧着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包裹,见到韩承出来,连忙带着身后几人躬身行礼。
“韩大人,”老者声音有些激动,双手将油纸包奉上,“小老儿和几位乡亲,凑份子买了点扬州的特产米糕,不成敬意,请您……请您务必尝尝鲜。”
韩承一愣,连忙上前扶住老者:“老人家,这可使不得!”
“大人一定要收下!”老者激动地说,“要不是大人们收留,我们这些人早就饿死路旁了。现在有活干,有饭吃,还有工钱拿,这是再造之恩啊!这点米糕,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真的算不得什么!”
其他流民也纷纷跪地磕头。
“诸位乡亲,快请起!折煞韩某了!”韩承用力将他们一一扶起,声音也提高了些,“要谢就谢林经略。是他定下的规矩,流民也是大明子民,不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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