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少银子?”韩承问得直接。
“一台机器连带模具,造价一千两百两。十台一万两千两,工匠工钱、耗材另算,总需一万五千两左右。”
堂内有人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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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五千两,不是小数目。
“批。”林天却毫不犹豫,“从内库支,不够再添。三个月之内,我要看到新币流通到江南每一个村镇——哪怕是深山里的猎户,也要能用上新币买盐买布。”
韩承提笔记下,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汇率问题怎么解?”林天追问。
“属下建议设各地分行。”韩承早有腹案,“各府治所州县设一家分行。百姓可用银两、旧钞兑换新币,汇率由南京总行统一定,每十日挂牌。钱庄兼营存贷,利息微薄,重在稳市。”
“可行。”林天拍板,“此事你与张慎言拟个细则,正月十五前呈上来。还有,私铸案要深挖——假币的铜从哪来?模具谁刻的?背后有没有豪绅支持?一查到底。”
“是。”
“第三件事,”林天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说说去岁新政得失。”
这下堂内气氛活跃起来。
张慎言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
他从怀中掏出个小本——纸页皱巴巴,密密麻麻全是数字。
“减赋三成,百姓负担轻了,但府县岁入也减了。好在商税补上缺口,总体岁入反增一成。这是好事,说明经济活了——百姓手里有余钱,才敢买卖;敢买卖,商税才多。”
“清丈田亩进展如何?”
“已完成六府。”
张慎言苦笑,“剩下的都是硬骨头。常州无锡孙家,占田三万亩,隐报两万七。松江徐家更甚,五万亩田只报八千。这些豪绅与朝中有人,地方官不敢动,怕得罪人。”
钱谦益冷哼一声——他是松江人,自然知道徐家:“有什么不敢?派兵去量,敢阻拦者以抗旨论处!这些豪绅,国难时一毛不拔,如今倒知道抱团了。”
“不可。”
韩承摇头,“江南初定,不宜大动干戈。豪绅盘根错节,逼急了,他们真敢暗中资助清军,或勾结流寇。臣以为,当分化瓦解——对配合清丈的,减赋时可多减半成;对抗拒的,不仅不免,还要追缴历年欠赋。再让都察院挑几家最跳的弹劾,杀鸡儆猴。”
林天沉吟片刻,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就按韩承说的办。”
他终于开口,“但要快。今年六月前,江南田亩必须全部清丈完毕——包括那些硬骨头。告诉地方官,本经略给他们撑腰。但若有趁机勒索百姓、中饱私囊的,也别怪军法无情。”
“是。”张慎言郑重记下。
“还有流民安置。”林天看向韩承,“去年安置十余万,如今可有反复?”
“有。”韩承老实回答,“上月镇江有三百流民闹事,说授的田是荒地,开垦不易,要求换熟田。已派人调解,允他们头年免租,另贷耕牛。但此事提醒咱们——授田不能只图数量,得看质量。有些州县为了凑数,把山头、沼泽都算进去了,这不行。”
“说得对。”林天面色严肃,“流民安置好了,就是劳力;安置不好,就是乱源。传令各府州县:凡流民聚集处,必须设粥厂、药铺,冬发棉衣,春发种子。授田须是能耕之地,每亩产量不得低于一石半。这笔钱不能省——从内库拨专款,谁敢克扣,斩。”
最后那个“斩”字,说得平淡,却让堂内气温骤降。
众人皆肃然。
会议进行了一个时辰,炭火添了两次。
每个人都在说,每个人都在记。韩承的书记官坐在角落,笔走如飞,将每一条决议都落在纸上——这些记录稍后会整理成文,分发各司,成为政令。
自鸣钟敲了九下。
侍从悄声进来,给每人面前换了热茶。炭盆里的火正旺,堂内暖得有人解了外袍。
“好了,去岁的事到此为止。”
林天摆摆手,“今天把诸位请来,最重要的,是要议定今后两年的方略。”
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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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从赵虎手中接过一卷舆图,在桌上缓缓展开。这是一幅新绘的大明全图,比墙上那幅更精细——山脉用青绿晕染,河流用淡蓝勾勒,城池标着黑字,旁注驻军、粮仓、人口。
他的手指点在南京,而后向西移动,划过长江。
“江南已稳,但仅凭江南,不足以北伐。”林天声音沉稳,每个字都像钉进木头里的钉子,
“我们要的,是整个南方。云贵川,两广,湖广——我要在两年内,把这些地方真正收归一体。不是名义上的归附,是实打实的政令通达、钱粮统调、兵将听令。”
史可法盯着地图,眉头深锁:“难。云贵有土司,自治百年,朝廷政令难入。两广有遗臣,广东的丁魁楚、广西的瞿式耜,名义上尊奉陛下,实则各怀心思。湖广还在拉锯——左良玉死后,其部下各自为营。张献忠据川……盘根错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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