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暴雨砸在铁窗上,溅起的水花顺着锈蚀的栏杆往下淌,在青砖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李嵩背靠着潮湿的墙壁,手里把玩着一枚磨得光滑的玉扳指 —— 那是他从父亲手里继承的传家宝,此刻却成了他在绝境中唯一的慰藉。牢房外的走廊里,狱卒的脚步声 “嗒嗒” 响过,带着雨水的寒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嵩,你别装了!” 隔壁牢房的王彦突然嘶吼起来,声音被暴雨盖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绝望,“沈惊鸿都拿到先帝手谕了,我们根本逃不掉!你还是趁早招了吧,说不定陛下还能饶我们家人一命!”
李嵩猛地将玉扳指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饶命?王彦你傻吗?沈惊鸿恨我们入骨,怎么可能饶我们?当年我们联手诬陷沈毅,害他满门,现在她拿到铁证,不把我们凌迟处死就不错了!” 他走到铁窗前,看着对面牢房里蜷缩在稻草堆上的张鹤,“张鹤,你说是不是?我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一起翻供,咬定证据是伪造的,才有活路!”
张鹤抬起头,脸上满是胡茬,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他手里攥着一块破旧的衣角,是从儿子送他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还绣着一个小小的 “张” 字:“活路?我们哪还有活路…… 我老婆孩子还在外面,要是我招了,他们会不会被沈惊鸿报复?”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与暴雨的 “哗哗” 声混在一起,格外刺耳。
“报复?” 李嵩冷笑一声,唾沫星子溅在铁窗上,“现在怕报复了?当年你帮太皇太后采购巫蛊虫卵时,怎么不怕报应?你把虫卵藏在胭脂铺后院,害了多少百姓,怎么不想想他们的家人会不会报复?”
王彦在隔壁听得不耐烦,用拳头砸着铁门:“别吵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李嵩,你不是还有余党在外面吗?让他们劫狱啊!只要我们能出去,就能逃去西域,阿古拉首领肯定会收留我们!”
“劫狱?” 李嵩的眼神暗了暗,他确实让心腹在外面准备,可昨天狱卒偷偷递来消息,说沈惊鸿早就加强了天牢守卫,余党根本靠近不了。但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没了希望,王彦和张鹤肯定会立刻招供。“当然在准备!再过两天就是中元节,沈惊鸿要去皇陵祭祖,到时候余党会趁乱劫狱,我们只要撑到那天就行!”
张鹤突然精神起来,从稻草堆上爬起来,扒着铁窗问:“真的?我们真的能出去?我还能见到我老婆孩子?”
“当然能!” 李嵩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牢房角落 —— 那里藏着一封他偷偷写的密信,上面记着余党的联络方式,可他不敢拿出来,怕王彦和张鹤抢去邀功。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狱卒的喊声:“沈将军来了!都老实点!” 李嵩心里一紧,连忙把玉扳指塞进怀里,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墙上。
沈惊鸿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进天牢。雨水打湿了她的玄色披风,却丝毫没影响她的气势。她站在李嵩的牢房前,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声音冷得像外面的暴雨:“李嵩,这是从你家地窖里搜出的‘矿工死亡记录’,上面记着‘天启二十一年矿难,死三十人,伪造成山洪’,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李嵩脸色一白,却依旧嘴硬:“是又怎么样?那些矿工都是贱民,死几个算什么?总比我们李家被沈毅查得家破人亡好!”
“贱民?” 沈惊鸿猛地抓住铁栏杆,指节泛白,“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天启的百姓!你为了私吞矿银,为了掩盖通敌的罪行,竟然草菅人命,你还有没有良心!”
隔壁的王彦听到 “矿银”,突然喊道:“沈将军!我招!李嵩不仅私吞矿银,还私吞了西域给我们的贿赂!当年西域给了我们三家共十万两白银,他一个人就吞了四万两!我和张鹤只分到三万两!”
“王彦你胡说!” 李嵩气得跳起来,“明明是你自己贪得无厌,想多分,现在还想栽赃给我!”
张鹤也跟着喊:“沈将军,我也招!当年诬陷沈大人,是李嵩出的主意!他说只要沈大人死了,就没人查我们私运盐铁的事!他还让我用当铺洗钱,把钱转给西域人!”
“你们两个叛徒!” 李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彦和张鹤,“王彦你私卖军械图纸给西域,张鹤你采购巫蛊虫卵害百姓,这些事你们以为能赖掉?沈惊鸿,他们比我更该死!”
“你才该死!” 王彦也跳起来,“你杀了矿工行凶,还想让我们替你背黑锅!我告诉你,我已经把你私吞贿赂的事写下来了,只要我交出去,陛下肯定会饶我一命!”
张鹤抱着头蹲在地上,哭着说:“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 沈将军,我什么都招,我还知道李嵩在城外有个秘密据点,藏着西域送来的弯刀和密信,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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