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住所偏僻，走过去要半小时，他并不着急，慢悠悠地晃到了目的地。
敲门后，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开了门。
见到许大茂，对方愣了一下：许大茂？你怎么来了？
许大茂笑着应道：找你聊聊天，不方便吗？
中年男人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进来吧。
进屋后，许大茂把带来的东西搁在桌上。
中年男人诧异：带这么多东西？
许大茂解释：边吃边聊才有意思。
这招果然管用。
中年男人乐了：说得对，就该配点酒菜。
不过我这儿今天没货，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许大茂坐下，直截了当：找你谈生意。
中年男人抬眼打量他——干这行多年，一听就明白了。
你想单干？
许大茂点头：不想再当替死鬼，也不打算退缩。既然入行了，我就要干出个样子。
不愿继续给周老板当狗，愿意搭把手吗？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给自己斟了杯酒。
合作自然没问题，谁不想挣钱？
不过周老板那关不好过，若叫他察觉咱暗地交易...
许大茂胸有成竹地笑笑：您宽心，我自有主张。等周老板发觉时，买卖早成气候了。
见他说得笃定，中年男子举杯笑道：好！那就预祝咱们合作顺当。
两盏相碰，酒入喉肠。撂下酒杯才谈起正事。
817号货下次走什么？
眼下洋装走俏，打算贩些进来。不过利薄，你要想挣大钱...
许大茂眼中倏地一亮：电视机！听说周老板靠这个没少赚。
确实暴利，可风险也大。一旦翻船...
怕什么！许大茂盘算得清楚，横竖有刘海忠和李副主任顶着。
富贵险中求，就要这个！
中年男子颔首：下周有批电视到港，你要多少？
许大茂听到这话，贪婪地咽了下口水。他恨不得全部拿下，可手头的本钱实在不够折腾。
这一个月挣的钱早被他花了个精光，眼下兜里就剩下十几块。
十几块钱能干个啥？他思来想去，决定借钱买电视机。
盘算片刻，他直接对中年男人开口：
我先订十台。
中年男人一愣，没想到他要这么多，惊讶道：
这么多你吃得下？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
就要这个数，钱的事儿你放心。
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中年男人迟疑半晌，终于松口：
丑话说前头，到时候拿不出钱，我可就转手卖别人了。
许大茂咧嘴一笑：
保管让你见到钱！
两人推杯换盏聊到天黑才散。许大茂踉踉跄跄回到四合院时，浑身酒气熏天。
此时的刘海忠正红光满面，觉着发财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惜老婆孩子都反对，觉得他还没见着利润就借给许大茂那么多钱，实在冒险。
刘海忠压根听不进劝，认定赚钱总要担风险。再说许大茂好歹是院里邻居，总不至于坑人。
事实证明，许大茂这次倒真没骗他。
见劝不动这头倔驴，娘俩只好作罢。
第二天，刘海忠和李副主任被约到饭馆包厢。
许大茂早等着了，见人到齐就开门见山：
都认识，就不用我多介绍了。
两人在包厢里照面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们相互对视，愣怔片刻才缓缓落座。
空气凝滞得令人不适，两人始终沉默不语。许大茂瞧见这般情形，略一思索便打破僵局：“何必拘谨？往后都是合伙发财的兄弟。你们得多熟悉熟悉。”
他扯了通冠冕堂皇的说辞，坐在对面的刘海忠与李副主任却似听非听，只顾机械地点头。直到酒精催开话匣，两人才勉强挤出几句干巴巴的应答。
三杯下肚，话题终是转到正事。许大茂敲着桌面道：“别说我吃肉不让你们喝汤。头批货虽不是电视机，但办成了每人至少这个数——”他比出一根手指。
“一百块？！”
“自然不假。”许大茂咧嘴一笑，“不过嘛...得先凑笔本钱借我周转。”
见他俩骤然僵住的表情，许大茂摆手道：“不强求。你们不愿借，我另寻门路便是。”
离席时，刘海忠摸着干瘪的钱袋，李副主任盯着鞋尖——两人心头同时泛起嘀咕：这许大茂，怕是靠不住。
宿醉醒来的清晨，许大茂抓着乱发发愁：再弄不到钱，到手的彩电可就飞了。
他盘算着借钱的法子特别简单，就是把院里能借的人都去借一遍。
一大爷这阵儿正在屋里吃饭，刚撂下筷子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直着嗓子喊了句：进来吧。
许大茂听见动静，立马推门进来。一大爷没想到来人会是许大茂，惊得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跑来找我了？
要知道许大茂发了财以后，来找一大爷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这会儿突然上门，一大爷心里直打鼓，总觉得没好事。
许大茂听了嘿嘿一笑：咋的？没事就不能来找您唠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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