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时已过。
洗去一身疲惫,叶淮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正躺着,听见有人敲门。她披衣起床,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莫黎,手上端了碗汤。
“这么晚了,煲汤给我喝?还是有话给我讲?”
莫黎知道瞒不过她,索性放下碗,开门见山。
“昭陵的案子,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怎么了?”
莫黎:“你没看到吗?那么多当官的都牵扯进来了,东厂,锦衣卫,刑部……光是验不验就要掰扯半天,一开场就折了个钦天监监副,我看不是一般的凶杀案。”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验清楚啊,那可是七条人命。”
莫黎叹口气,“那万一,这事儿给你招来危险怎么办?”
叶淮西看着莫黎,笑了笑,“没事,不是有你保护我呢吗?你武功那么好。”
“我……”
莫黎想说自己就一双眼睛,一双手,百密总有一疏,想了想,出口的却是,“说的对,有我在,怕什么?”
北镇抚司。
祁韶正和几个小旗、校尉凑一块儿说闲话。
他比出个手势,问几位同僚,“你们见过吗?这是什么暗号?”
几个人瞪大眼睛,往前凑,看了半天,一摇头。
“不知道?再仔细想想。”
祁韶干脆又举起另一只手,也比出同样的手势,依次在同僚们眼前晃过去。
一双眼睛出现在两个指头围成的圆孔中,接着下一双,再下一双……
祁韶猛然醒悟:“不会是……面具吧?半个面具?”
他把两个圆孔放在一个小旗的眼前,“你们看像不像?”
“在干什么?”
众人一惊,
“宁大人……”
宁无风一双手背在身后,威严尤在,却无昨日肃杀。
“沈砚呢?”
“哦!”祁韶赶紧起身,“沈砚,他出去办事了。”
宁无风面露不悦,“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比陵寝的案子更要紧的吗?让他去把那个仵作找来。”
“头儿,他就是去找叶姑娘了。”
宁无风眉毛一压,“要快!”
“得嘞!”
祁韶闪身,几步冲了出去。
刚冲出衙门口,远远便望见沈砚正骑着马,跟在一顶小轿后面。那轿子里的估计就是叶淮西了。
祁韶腹诽:待遇可真好。
“沈砚,沈砚!”
沈砚刚翻身下马,便被祁韶一把勾了过去。
“干嘛?学的没大没小的。”
祁韶并未理他,仍勾着他的肩膀,“怎么这么慢?宁头儿在里面等你们呢。”
说话时,轿帘掀开,叶淮西和莫黎正从轿子里下来。
沈砚的视线看过去,口中喃喃,“你说这事儿我是不是不该让她俩搀和?”
祁韶一愣,“怎么了?”
沈砚深吸一口气,“这案子,可不单是命案那么简单。”
祁韶松开沈砚,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那俩姑娘走过来,“没事儿,有宁头儿,实在不行,不还有你呢吗?”
“别瞎说,我能跟宁头儿比?”
叶淮西和莫黎走近,沈砚捅了捅祁韶,“带路!”
“我瞎说了吗?沈砚,虽然你无论从长相、谈吐、气质、功夫上都比不上宁头儿,但是……”祁韶压低了声音,“你可是都督的亲外甥……”
沈砚一个眼刀子过去,祁韶捂住了嘴巴,小跑着快步朝两位姑娘而去。
“叶姑娘,莫姑娘,这边请……”
北镇抚司,诏狱。
章宏、宁无风、以及刑部、工部、都察院的一众官员已经到齐。
章宏拿丝绢捂住口鼻,在众人躬身行礼中落座,轻飘飘甩出一句,“开验吧——”
叶淮西戴上手衣,和刑部仵作们开始勘验。
不多会儿,叶淮西似是被一处痕迹吸引,盯着看了片刻后,又转向另外几具骸骨,一一看过去,待所有骸骨都看完,她拿起其中一根颈椎骨。
“诸位请看此骨。这道痕迹,绝非斧钺大力劈砍所致。”
众人目光投过去,其他仵作也围了过来。
“劈砍之伤,骨茬崩裂,创面粗糙。而此痕细深笔直,边缘光滑,乃极锋利之快刀一次划过所致。”
宁无风,“这是?……”
叶淮西:“此乃割喉之伤!凶手是从正面或侧面,用刀迅速切割喉咙,因其用力极猛,刀口深切至骨,才留下了这‘致命一刀’的铁证!”
“看这些……”她指向颈椎骨上另一处痕迹,“……伤痕杂乱无章,骨表有多道浅显的崩裂痕,这分明是死后用重器反复劈砍同一位置,试图分离头颅时留下的。两者手法、工具、甚至发力方式都截然不同!”
宁无风面沉如水:“七具骸骨都是如此?”
叶淮西放下手中的颈椎骨,“七具骸骨,只有一具未发现“割喉”痕迹……可能是凶手力度稍轻,或者手法极其精妙,刀刃仅划破了气管和血管,深度恰好避开颈椎骨,而后一种可能性极低。”
刑部郎中在一旁,眉头拧成疙瘩,“同一具尸骨,为何会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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