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陵尚未回答,老刘已经一骨碌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与有荣焉地抢着说道:“那是!我家殿下是天生的奇才!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以前那是藏拙,不屑于学那些打打杀杀的粗浅功夫!”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模样。
萧寒陵没有理会老刘的吹捧,他还沉浸在刚才那种奇妙的境界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兵器,下意识地捡起一根被斩断的树枝。他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些招式破绽,模仿着叶盛的动作,笨拙地挥动树枝。
起初,动作滞涩,毫无章法。但渐渐地,他脑海中《弈心诀》的推演与身体的动作开始融合。树枝划破空气,竟然带起了微弱的破风声,隐隐有了一丝剑意的雏形。
他心有所感,对着旁边一块半人高的青石,用尽全身力气,按照推演出的最佳发力轨迹,将树枝刺出!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树枝的顶端竟然刺入了坚硬的青石表面,虽然很浅,却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白点!
这一次,连叶盛的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一下。
老刘的嘴巴再次张成了O型,结结巴巴地说:“殿、殿下……您……您什么时候偷学的武功?这……这不可能啊!”
萧寒陵看着没入石中的树枝尖端,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气流的雀跃,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涌上心头。他想起母妃生前常说的那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陵儿,记住,最强的剑,不在手中,而在心中。”
他以前不懂,现在,似乎触摸到了一点门径。
“老刘,”萧寒陵缓缓抽出树枝,目光灼灼地看向老刘,“你总说剑是杀人的利器,是凶器。”
“难道……不是吗?”老刘茫然。
“不。”萧寒陵摇头,眼中闪烁着悟道的光芒,“剑,是心的延伸。是意志,是智慧,是……守护的力量。”
叶盛闻言,浑身一震,看向萧寒陵的目光彻底变了。他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郑重:“殿下天资卓绝,悟性非凡!请殿下随我回剑冢!剑冢之剑,当为殿下这等明主而出!”
重返京城?争权夺利?萧寒陵此刻对这些已然意兴阑珊。但他知道,太子的追杀不会停止,想要活下去,想要弄清真相,想要守护身边之人(比如这个虽然怂却忠心耿耿的老刘),他必须拥有力量。这股力量,或许就藏在《弈心诀》和那神秘的剑冢之中。
他望着西方,那是剑冢的方向,也是未知的江湖。一股久违的豪情与期待,在他胸中升腾。
“好。”萧寒陵扔掉树枝,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语气平静却坚定,“我便随你去剑冢看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殿下请讲。”叶盛抬头。
萧寒陵指了指一旁还在发愣的老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老东西,得跟我一起去。我习惯了他在旁边聒噪。”
老刘先是一愣,随即感动得老泪纵横,扑过来又想抱萧寒陵的大腿:“殿下!老奴……老奴就知道您舍不得我!呜呜呜……老奴一定尽心竭力,伺候您一辈子!”
叶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剑冢规矩森严,外人……”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萧寒陵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他是我的人。带不带上他,你看着办。”
叶盛看着萧寒陵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又瞥了一眼死皮赖脸抱着萧寒陵腿的老刘,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妥协了,无奈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简单的包扎后,他们舍弃了破损的马车,叶盛牵来自己的马让给萧寒陵,自己与老刘步行。
老刘又开始了他喋喋不休的絮叨:“殿下,听说剑冢在很高的山上,上面冷不冷啊?要不要老奴提前给您准备件貂裘?”
“殿下,剑冢里是不是都是像叶小哥这样冷冰冰的剑呆子?会不会很无趣?”
“殿下,您说剑冢有没有漂亮的女弟子?您到时候可别见了仙子就忘了老奴啊……”
“闭嘴!赶路!”萧寒陵笑骂一声,心情却莫名地轻松了许多。
前路漫漫,凶险未卜。但有了这亦仆亦友的老刘,有了这深不可测的剑侍,还有这刚刚揭开一角的《弈心诀》之秘,这条流亡路,或许不会那么孤单。我有一剑,虽未成形,但其意已生,可问江湖,可断天门!这个念头,如同种子,在他心中悄然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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