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陵主动认输,语气坦然,场边观战的弟子们却并未因此看轻他,反而爆发出阵阵喝彩。能以“七品”修为(他们根据表象判断),在八品后期的青凌师姐全力攻击下支撑如此之久,最后虽败犹荣,这份实力已足以令人惊叹。更重要的是,萧寒陵那份从容气度,折服了不少人。
青凌持枪而立,心潮难平。萧寒陵看向一旁始终沉默观战、面色冷峻的叶盛,笑道:“叶盛,轮到你了。可要手下留情。”
叶盛缓缓走上前,与萧寒陵相对而立,沉声道:“殿下实力精进神速,令人佩服。属下必当全力以赴,以示尊重。”他话语简洁,却比青凌更加郑重。因为他在刚才的观战中,看得比青凌更透。萧寒陵的闪避、防御,并非侥幸,而是建立在一种极其可怕的计算与预判能力之上。这种能力,对于追求精准、高效的剑道而言,威胁更大。
萧寒陵点头:“正该如此。”
两人不再多言,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叶盛并未立刻拔剑,而是目光如剑,锁定萧寒陵周身气机,寻找着那无形力场的运转规律与可能的薄弱点。这是他身为顶尖剑客的习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是雷霆一击。
萧寒陵亦全神贯注,《弈心诀》全力运转,分析着叶盛可能的起手式。他感觉到,叶盛的气息比青凌更加凝练、沉稳,如同蛰伏的火山,一旦爆发,必将石破天惊。而且,叶盛的剑意中,除了原有的精准无痕,更多了一股决绝的意味,使得其威胁性大增。
骤然,叶盛动了!他没有丝毫预兆,身形仿佛化作一道青色闪电,直射萧寒陵!速度之快,竟比刚才青凌的全力爆发还要胜上一筹!正是剑冢身法绝学——“剑步惊鸿”!与此同时,他手中古剑“呛啷”出鞘,剑光如匹练,直刺萧寒陵咽喉!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将“快、准、狠”发挥到了极致,剑意凌厉,竟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萧寒陵瞳孔微缩,叶盛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估!《弈心诀》疯狂推演,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体以一种近乎本能反应般的微妙幅度侧移半寸,同时右手并指如剑,凝聚“义气”之力,险之又险地擦着剑锋点向叶盛的手腕!他竟是要以攻代守,逼叶盛回防!
“嗤!”
指风与剑气交错,发出一声轻响。叶盛手腕微沉,剑尖擦着萧寒陵的脖颈掠过,带起一缕被气劲割断的发丝。而萧寒陵的指风也落空。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开一步。
第一回合,凶险异常,平分秋色!
叶盛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赞:“好敏锐的洞察!好快的反应!”他不再试探,剑势彻底展开!古剑化作漫天剑影,或刺或削或斩,每一剑都蕴含着凝练的剑意,如同狂风暴雨般向萧寒陵席卷而去!剑招之间衔接得天衣无缝,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正是剑冢高阶剑法——“狂风快剑”!
萧寒陵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在剑网中穿梭闪避,双掌翻飞,以“义气”力场不断格挡、偏转袭来的剑气。一时间,场中只见青色剑光纵横交错,将一道白色的身影笼罩其中,金铁交击之声与气劲碰撞的闷响不绝于耳。
萧寒陵守得极为辛苦。叶盛的剑不仅快,而且力量极其凝聚,穿透力极强,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气血翻腾。更可怕的是叶盛的战斗经验远超青凌,剑招虚实结合,往往看似全力一击,中途却骤然变招,攻向他防御最薄弱之处,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最高强度的推演和应变,心神消耗极大。
转眼间数十招过去,萧寒陵虽未中剑,但守势已显局促,步伐不再如最初那般从容。他意识到,单凭目前的防御,想要完全挡住经验老辣、剑法精湛的叶盛,极为困难。
就在萧寒陵思考破局之策时,叶盛眼中寒芒一闪,抓住了萧寒陵因连续高速应对而露出的一个极其微小的破绽!他剑势陡然一变,由快转诡,一剑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刺向萧寒陵的肋下空门!这一剑,角度刁钻,时机把握妙到毫巅,正是他融合了老刘指点后,于“无痕”中孕育“决绝”的一剑!
“不好!”萧寒陵《弈心诀》预警骤响,但身体反应已然慢了半拍!眼看剑尖即将及体!
就在这危急关头,萧寒陵福至心灵,不再强行防御,而是顺势而为!他身体借着对方剑势之力,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飞,同时双掌在身前划圆,一股柔韧、粘稠的“义气”漩涡瞬间形成,并非硬抗,而是引导、偏转叶盛这必杀一剑的力道!
“噗!”
剑尖刺入气旋,仿佛陷入泥潭,速度骤减,方向也被带偏。萧寒陵借此机会,险险避开了要害,但肋下衣袍已被凌厉的剑气划开一道口子。
叶盛得势不饶人,剑光再起,攻势如潮,不给萧寒陵丝毫喘息之机。萧寒陵连连后退,看似险象环生,但眼神却依旧冷静。他知道,久守必失,必须想办法打破叶盛的节奏。
机会很快到来!叶盛一轮猛攻后,气息需要瞬间的回调。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电光火石之间,萧寒陵眼中精光爆射,一直隐而不发的力量骤然爆发!他并指如剑,将凝聚已久的“义气”之力,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指风,直点叶盛因攻势用老而微微暴露的右肩肩井穴!这一指,快如闪电,蕴含着他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守护”意念,旨在逼退叶盛,扭转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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