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锐士营那片黑沉沉的营帐染上了一层肃穆的暗红。萧寒陵五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马蹄声沉重地踏在营地的硬土上,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最后的气力。青凌的脸色苍白如纸,紧握缰绳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虎口处简单包扎的布条已被渗出的鲜血浸透。叶盛抿着嘴唇,眉宇间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旧伤与新耗叠加,让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紫璎往日灵动的眼眸也失去了神采,蔫蔫地伏在马背上,腕间的青蛇萎靡地缠绕着,不再吐信。就连萧寒陵,虽强撑着挺直脊梁,但眼底的疲惫与体内近乎干涸的真气,也昭示着方才那一战的惨烈。
值守的锐士营军士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归来,冷漠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掺杂着诧异、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他们能闻到这五人身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以及那股与强大邪物搏杀后留下的、独特的阴冷死寂的气息。
无需指引,五人径直走向那顶最大的黑色营帐。帐帘掀开,一股热浪混合着皮革、汗水和劣质酒浆的气味扑面而来。赵破虏依旧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正拿着一块磨刀石,霍霍地打磨着他那柄门板似的阔刃战刀,刺耳的声音在帐内回荡。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粗声粗气地骂道:“妈的,磨个刀都不得安生!是死是活,放个屁!”
萧寒陵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上前一步,将手中那摞沾染了暗红血渍的冰冷身份牌,轻轻放在粗糙的木桌上。金属与木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将军,”萧寒陵的声音因疲惫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狼嚎台失踪弟兄的身份牌,在此。共七枚,请查验。”
磨刀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破虏猛地抬起头,那双饿狼般的眼睛先是扫过桌上那摞身份牌,然后如同刮骨钢刀一般,在五人身上来回刮过,最后死死钉在萧寒陵脸上。他脸上的刀疤微微抽搐,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他当然认得这些牌子,每一个锐士营军士的身份牌,他都记得。
“尸体呢?”他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
“找到了,”萧寒陵平静地回答,“但……已被邪物损毁,无法带回。我等已将其就地掩埋。”
“邪物?”赵破虏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邪物?”
萧寒陵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吐出三个字:“嗜血尸。”
帐内空气瞬间凝固!连旁边几个看似在擦拭兵刃、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锐士营老兵,动作都僵住了,骇然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萧寒陵。
赵破虏“腾”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几乎是一步跨到萧寒陵面前,鼻尖都快碰到一起,浓烈的煞气几乎让人窒息:“放你娘的屁!嗜血尸?那种鬼东西早就绝迹了!你他妈敢唬老子?!”
“千真万确。”萧寒陵寸步不让,尽管对方的气息让他气血翻涌,“实力,约在九品中期。若非四人合力,以命相搏,今日归来的,便是将军要去收尸的第五具尸体了。”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炫耀,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反而更添说服力。
赵破虏死死盯着萧寒陵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但他看到的只有疲惫、坦诚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悸动。他又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扫过青凌崩裂的虎口、叶盛强忍痛楚的表情、紫璎萎靡的状态,以及他们兵刃上残留的、与寻常厮杀截然不同的阴邪气息。
尤其是那股气息……他年轻时随大将军深入漠北剿灭一伙邪修时,曾远远感受过类似的味道,绝不会错!
“九品中期……嗜血尸……”赵破虏喃喃自语,脸上的凶戾渐渐被一种极度的震惊所取代。他再次看向萧寒陵,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难以置信,有刮目相看,更有一种深沉的审视。“你们……真的宰了那玩意儿?”
“侥幸。”萧寒陵吐出两个字。
赵破虏沉默了,他背着手在帐内踱了两步,猛地转身,大手一拍桌子,震得身份牌跳了起来:“好!好小子!有种!”他脸上露出一抹近乎狰狞的笑容,“这‘见面礼’,老子收下了!这一关,算你们过了!”
他这话一出,帐内那股紧绷的气氛陡然一松。连旁边那些老兵,再看向萧寒陵五人的目光,也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实质性的尊重。在锐士营,实力和战绩,是赢得认可的唯一标准。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却带着无形威严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何事喧哗?”
帐帘再次掀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大将军,鲁直。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灰袍,但当他踏入帐内的瞬间,整个营帐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所有锐士营军士,包括桀骜不驯的赵破虏,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收敛了气息。
鲁直的目光先是落在桌上那摞身份牌上,然后缓缓扫过狼狈却挺立的萧寒陵五人,最后看向赵破虏。
赵破虏连忙上前,抱拳行礼,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大将军!他们回来了!带回了兄弟们的牌子!而且……他们声称在狼嚎台干掉了一具……九品中期的嗜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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