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长安城,那股边塞特有的肃杀与紧张感仿佛被高耸的城墙暂时隔绝在外。城内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驼铃的叮当声、酒肆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华而富有生机的画卷。但萧寒陵的心境,却与初次入城时截然不同。经历了锐士营的考验、狼嚎台的生死搏杀,以及与鲁直那场直指本心的对话,他再看这座雄城,眼中已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审慎与对未来的思量。
他没有急于回到那座象征着皇室身份、却也透着几分寥落的行苑,而是让叶盛、青凌和紫璎先回去休整,自己则信步走向城中那片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的市井之地。他需要一点时间,独自消化连日来的波澜起伏,也需要……去见一个人。
循着记忆中的路径,穿过几条喧嚣的街巷,拐入一条相对僻静、两旁多是些 低矮民居和小作坊的青石板小路。路的尽头,便是吴成暂居的那处简陋却租金低廉的小院。
尚未走近,那熟悉而富有节奏感的“呼呼”破空声便已传入耳中。萧寒陵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温和的笑意。他放缓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那扇虚掩的、漆皮剥落的木门前,透过门缝向里望去。
院中的景象,与数日前别无二致。吴成依旧赤着上身,汗水如同小溪般 在他古铜色的脊背上流淌,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他全神贯注地挥舞着那柄看似笨拙的木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最基本的劈、刺、撩、扫。他的动作似乎比之前 更稳了一些,力道 也更凝练了几分,眼神中的专注 甚至带着一种 近乎虔诚的光芒。
显然,行苑那段灵气充裕的短暂修炼,以及萧寒陵暗中嘱托的关照,让他的根基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夯实。
萧寒陵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静静地 站在门外,看了许久。他看着吴成每一次 竭尽全力的挥剑,听着他因用力而发出的 粗重喘息,心中涌起一股 复杂的情绪。有对这份执着的敬佩,有对故友的牵挂,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自己身负重任,前路艰险,不知何时,又会将这位 一心只想练剑的兄弟,卷入怎样的风波之中。
“嘿!哈!”吴成大喝一声,木剑 奋力向前一刺,剑尖 竟 带起了一丝 微不可闻的 尖啸!虽然依旧颤抖,但比之前 已然好了太多!
他收势而立,用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长长地 吐出一口浊气,脸上 露出了 满足而又疲惫的笑容。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 瞥见了 门外的身影。
“小陵子!”吴成惊喜地 叫出声来,脸上的疲惫 瞬间被 灿烂的笑容 取代。他三两步 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木门,用力拍了拍 萧寒陵的肩膀,咧嘴笑道:“你小子可算回来了!怎么样?跟你那……呃,‘嫂子’家的事儿办完了?没吃亏吧?”
他依旧 固执地认为萧寒陵是 傍上了 某位权势滔天的贵女。
萧寒陵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去纠正这个美丽的误会。他打量了一下吴成,点头道:“事情还算顺利。你呢?这几天剑法可有长进?”
“那必须的!”吴成得意地 扬了扬手中的木剑,“哥们我现在感觉 浑身是劲!这长安城 真是块宝地!连呼吸都带着灵气儿!”他拉着萧寒陵 往院里走,“别站门口了,进来坐!正好,我昨天 打了几两好酒,咱哥俩 好好喝一顿!你可得跟我 仔细讲讲 你这几天的 ‘风光事迹’!”
院子角落歪歪扭扭地 放着一张 旧石桌和几个石凳。吴成兴冲冲地 从屋里 抱出一个 粗陶酒坛和两个海碗。拍开泥封,一股 浓郁辛辣的 酒香 顿时弥漫开来。是北疆特有的 “烧刀子”。
两人 相对而坐。吴成 给两人 满满斟上酒,琥珀色的酒液 在碗中荡漾。他 端起碗,豪气干云地 说道:“来!小陵子!为了……呃,为了咱们兄弟 又能在长安城 喝酒!干一个!”
“当!”两只海碗 重重碰在一起,酒液 溅出些许。两人 仰头,“咕咚咕咚” 将碗中烈酒 一饮而尽!一股火辣辣的热流 从喉咙直烧到胃里,驱散了 连日来的疲惫 和 心底的阴霾。
几碗烈酒下肚,话匣子 便彻底打开了。吴成开始 眉飞色舞地 讲述 他这几日 在长安城的 “见闻”——如何 在集市上 跟人讨价还价,如何 差点被 巡逻的军士当成可疑分子,又如何在练剑时 被几个 路过的小孩 嘲笑 “傻大个” ……他说得 绘声绘色,仿佛 这些琐事 都成了了不起的冒险。
萧寒陵静静地听着,偶尔 插上一两句,嘴角始终带着 淡淡的笑意。这种简单而纯粹的 快乐,对他而言,已成了一种 奢侈的享受。
酒过三巡,吴成的脸上 已泛起 明显的红晕,眼神 也有些 迷离。他 放下酒碗,双手 撑在石桌上,身体 微微前倾,看着萧寒陵,语气 忽然变得 有些 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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