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不再停留,径直朝院门走去。
晨风拂起她素白的衣袂,背影挺直,却透着孤寂与决然。
凌豫僵立在原地,手中那半块玉佩冰凉刺骨。
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中那半块残玉,仿佛有千斤重。
忘?
如何能忘?
阳光正好,可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握着残玉的指尖,直抵心底。
江绮露回到左相府时,日头已略略西斜。
她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带着倚梅,穿过熟悉的庭院回廊,径直走向江绮风的书房。
一路上,府中仆役虽仍恭敬行礼,眼神却或多或少带了些难以言喻的窥探与闪烁。
流言蜚语,蛰伏数日,恐怕早蔓延至每个角落。
那兄长他……会如何看她?
她面色沉静,袖中的指尖却微微收拢。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江绮风与幕僚低声议事的声音。
她示意倚梅在门外等候,自己轻轻叩门。
“进来。”
江绮风温润的声音传出,似乎与平日并无不同。
江绮露推门而入。
书房内燃着淡淡的檀香,江绮风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手边堆着几份公文。
他抬眼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关切,随即对一旁的幕僚微微颔首,那人会意,悄声退下。
“棠溪。”
江绮风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迎了过来,眉头微蹙,上下打量她:
“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去了何处?连声招呼也不打,只让忍冬含糊带话,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预想中的质问与凝重并未出现,兄长眼中只有纯粹的关切与担忧。
江绮露准备好的应对忽然有些滞涩。
她原以为,兄长至少会先问及外间喧嚣的流言。
“让哥哥忧心了,是妹妹的不是。”
“前几日……心中烦闷,便想着去瑞云寺静静心。”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缓:
“见哥哥政务繁忙,不敢打扰,只让忍冬告知管家,带了倚梅便去了。”
江绮风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她仍旧苍白的脸色。
目光落在她看似平静却难掩倦意的眉宇间,轻声叹道:
“你身子才好些,不该如此奔波。若有心事,与哥哥说便是,何苦独自外出?”
他顿了顿,语气更缓:“下次万不可如此了。”
见江绮风如此,反而让江绮露更加愧疚不安。
那些恶毒的流言,他定然已经知晓。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眼,直视着兄长温润却洞察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哥哥……外面的那些传言,你可听到了?”
江绮风神色未变,他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冷意只淡淡道:
“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散布的荒谬之言,意在搅乱视听,攻讦我江家。你不必放在心上。”
“哥哥就不怕……”
江绮露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力气,才将后面的话问出:
“不怕那传言……万一是真的呢?”
她向前一步,眼中情绪翻涌,执拗地追问:
“我前年归家,兄长只看了我一眼,便认定了我是棠溪。若……我真的不是呢?若那些关于来历、关于异象的揣测……并非空穴来风呢?”
话音落下,书房内一片寂静。
窗外斜阳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江绮风倏然转过身。
他的目光依旧温润,静静地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了片刻。
那双总是蕴藏着睿智与从容的眼眸里,此刻没有惊疑,没有审视,更没有她预想中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动摇或疏离。
只有一片不容置疑的坦然,以及清晰可见的心疼。
他忽然抬手,手指微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动作亲昵自然,带着兄长特有的责备与宠溺:
“傻丫头。”
“这种糊涂话,以后不许再说。”
他向前迈了半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低沉:
“你是我江绮风的妹妹,是江家嫡女,这一点,任谁也无法改变。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永远都是。”
“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那些明枪暗箭,自有为兄在前面替你挡着,何须你来自扰?”
江绮露微微睁大了眼,眸底似有湿意迅速汇聚,又被她强行压下。
她望着兄长眼中那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庇护,心口像是被什么温暖而沉重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江绮风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语气愈发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温柔命令:
“以后,莫要再胡思乱想。至于那些无稽流言……”
他话音微顿,眼底掠过一道锐利锋芒,转瞬即逝:
“为兄自有计较,定会处置妥当。你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身子养好,其余诸事,不必挂心。”
江绮露喉头微哽,所有准备好的言辞,以及那些深埋心底的隐忧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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