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中年男子,面容僵固,双目圆睁却空洞无神,肤色是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
更为诡异的是,他的身体仿佛缩水般干瘪下去,皮肤紧贴骨骼,肌肉萎缩。
明明死去不久,却宛如风干了数月。
江绮露伸出二指,虚悬于尸体眉心上方三寸,闭目凝神。
一丝淡淡的灵力自她指尖探出,缓缓渗入尸身经脉。
片刻,她收回手,指尖冰凉。
这并非寻常疫病或中毒。
死者五脏六腑并无病变,魂魄却已消散殆尽。
更重要的是,体内残留着灵力痕迹。
“噬生夺元……”
她低声吐出四个字,眸中寒光大盛。
果然是洛戢!
蚀灵蛊限制了他调动自身庞大灵力,却无法阻止他凭借邪法,从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身上,强行汲取生命精元与微薄的先天元气,用以修补自身损伤。
此等手段,阴损歹毒。
也就只有洛戢能干的出来。
“即刻传讯给琴雅姨母。”
江绮露对玉尘沉声道,语速快而清晰:
“将问她可曾听闻或知晓此类噬夺生机的邪术,源于何处,可有解法或能追踪施术者的法术。”
“是!”
玉尘领命,正要动作。
祠堂外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紧接着是守卫兵士压低的行礼声:“参将!”
江绮露与玉尘对视一眼,瞬间默契地隐去身形,如同融入墙壁阴影之中。
凌豫一身墨色劲装,外罩玄色披风,大步走入祠堂。
他面色沉峻,眉宇间带着连日查案的疲惫与凝重。
挥手让随从留在门外,他独自走近停尸台,目光锐利地扫过一具具覆着白布的尸身。
他走到江绮露方才探查过的那具尸身前,缓缓掀开白布。
看到那诡异的干瘪状,他眉头锁得更紧。
然后仔细检查尸体的眼睑、口腔、指甲等细节。
他并非专业的仵作,看不出什么。
来之前,他已经召见过仵作了。
仵作也说看不出死因,没有任何皮外伤,只有挣扎的痕迹。
仿佛被凭空抓住一般,挣扎片刻之后便没了气息。
就在他仔细查验时,动作忽然顿住。
然后他抬头,目光扫向江绮露于玉尘隐身的方向。
那里只有空荡的墙角与烛火摇曳的阴影。
凌豫凝视了那片阴影一瞬,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疑惑。
方才那一刹那,他似乎感觉到一道视线,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
但此刻凝神感知,却又空空如也。
是连日的疲惫导致的错觉?
他按了按眉心,压下那莫名的直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尸体上。
阴影中,江绮露屏息凝神,心中微澜。
她最后看了一眼灯下专注查验的背影,不再停留,对身侧的玉尘无声示意。
两人身影如墨融于夜色,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阴气森森的祠堂。
“琴雅姨母若有回讯,即刻来报。”
夜风中,江绮露的声音清冷如冰。
“是。”
玉尘应下,身影一晃,便去安排传讯事宜。
与此同时,紫宸殿。
御前总管太监宋德悄步趋入,躬身行至龙案前三步处停下,声音压得极低:
“陛下,天牢急报,六殿下……突发急症,呕血不止,现下已是昏迷不醒,口中呓语不断,似有……未竟之言,恳求面见陛下。”
旭帝正批阅着奏章,闻言笔尖未停,头也未抬,只淡淡道:
“着太医署派稳妥的人去瞧瞧,此事不得声张。”
“是。”
宋德应了,脚下却未动,面上显出几分欲言又止。
“还有事?”
旭帝终于搁下朱笔,抬眸看向他,目光沉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宋德将腰弯得更低,声音几不可闻:
“陛下,老奴多嘴……太医署的人怕是治标不治本,老奴斗胆,陛下或许……该亲自去瞧一瞧。”
旭帝目光骤然一凝,落在宋德花白的发顶。
这个跟随他数十年的老奴,最是谨慎知分寸,能让他说出这番话,只怕苏景宜的状况和所言之事,远非寻常。
苏景宜……
这个儿子,在他众多子嗣中并不出众,母族不显,性子也有些怯懦,存在感稀薄。
当初北境通敌案发,证据隐隐指向靖王苏景宣,最终却是苏景宜主动认罪,被下狱囚禁。
他何尝不知这其中必有隐情?
不过是为了暂时平衡竑王与靖王身后的势力,维持朝局稳定,顺水推舟罢了。
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待了这些时日,想来没少受苦。
旭帝沉默片刻,指尖在冰凉的龙纹案沿上轻轻一叩。
“摆驾,悄悄地,别惊动人。”
“是,老奴这就安排。”
宋德心下明了,躬身退下。
天牢最深处苏景宜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气若游丝,果真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旭帝挥手屏退左右,只留宋德在门口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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