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萧玄睁开眼。烛火早已熄灭,冷宫偏殿一片漆黑。他没有动,指尖在银锁上轻轻一划,那枚旧物贴身藏好。系统界面仍在识海中浮现,半透明光屏静静悬着。
【是否立即召唤?】
他站起身,动作轻缓,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知道不能再等。十六岁生辰已至,血脉认证完成,签到系统稳定运行,条件全部满足。
他推开殿门,夜风扑面。寒意刺骨,但他脚步未停。沿着宫墙边缘前行,身形紧贴阴影。禁军巡逻路线他早已记熟,三处岗哨间隔多久、换班时间如何,都在脑中清晰排列。
避开东侧角楼守卫,他在一处荒废的假山后停下。伸手拨开藤蔓,露出一块青石板。用力掀开,下方是一条狭窄阶梯,通向地底。
这是母亲生前留下的密道入口,只有他知道。
他一步步走下阶梯,身后石板自动合拢。通道尽头是厚重铁门,他取出腰间墨玉螭龙佩,嵌入门缝凹槽。咔的一声,机关开启。
暗室出现在眼前。
四壁由黑岩砌成,地面铺着防潮铜砖,中央摆着一张石案,两旁各有一把石椅。墙上挂着一盏油灯,他取出火折子点亮。昏黄光线填满空间,空气干燥无味,完全隔绝外界。
安全了。
他盘膝坐在石案前,闭眼凝神。心念一动,光屏再度浮现。
【是否立即召唤?】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
“是。”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震荡。一股无形波动从中心扩散,地面铜砖缝隙泛起微弱红光,组成古老符文阵列。黑雾自地底升腾,缭绕不散。
一道身影踏出。
高大魁梧,披着暗红斗篷,左脸疤痕贯穿眉骨至嘴角,面容冷峻如铁。他手持一柄唐刀,刀鞘古朴,隐约可见铭文流转。双眼睁开瞬间,瞳孔呈竖状,寒光逼人。
他落地无声,单膝跪地,右手按胸。
“属下袁天罡,奉召而来,参见主公。此生唯主公马首是瞻,生死不渝。”
光屏同步闪现:【忠诚度:百分百,绑定成功】
萧玄缓缓起身,走到对方面前。他看着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前世只在书中读过其名,如今却真真实实跪在他脚下。
他伸出手。
“起来。”
袁天罡抬头,目光与他对视片刻,随即站起。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多余言语。
两人对坐于石案两侧。油灯跳动了一下,火光映在袁天罡脸上,疤痕更显深刻。
“你可知我为何召你?”萧玄问。
“不知。”袁天罡答得坦然,“但既为系统所召,必有大任交付。主公若信我,我便效命到底。”
萧玄点头。
这才是他需要的人——不问缘由,只问结果;不谈条件,只讲忠诚。
“我要在这王府立足,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袁天罡沉默几息,开口:“控信息者控全局。王府耳目众多,明有管家仆役,暗有监察密探。若不能掌握消息流通,便永远被动应对。第一步,应建自己的情报网。”
萧玄眼神一亮。
“怎么做?”
“先清内鬼。”袁天罡声音低沉,“王府旧仆中,必有他人安插的眼线。这些人平日不起眼,却能传递最机密的情报。找出他们,或杀或控,断其耳目。”
“然后呢?”
“收编可用之人,重建不良人分支。”袁天罡继续道,“我不止一人。只要主公允许,我能唤醒部分旧部,潜伏各地。他们精通伪装、追踪、窃听,最适合做暗桩。”
萧玄手指轻敲石案。
“你要多少时间?”
“七日之内,可布下第一层网。”袁天罡说,“前提是主公能提供两名可信亲随,供我调用。”
萧玄想了想,点头。
“可以。我会安排。”
“还有一事。”袁天罡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放在桌上。铜牌刻着“不良”二字,背面有细密编号。
“这是我当年统领不良人的信物。只要持有此牌,便可联络散落在外的旧部。目前已有三人回应,藏身京城外围,随时待命。”
萧玄拿起铜牌,入手沉重。
“你打算怎么用他们?”
“一人潜入户部文书房,查账目往来;一人混入驿馆,盯住使节通信;第三人,进宫当杂役,专盯皇室动向。”袁天罡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
萧玄盯着他。
这个人,一来就敢布局皇宫。
厉害。
“我给你权限。”他说,“从今日起,你全权负责王府内部的情报事务。所有行动,不必请示,自行决断。若有需要,可通过我调动资源。”
袁天罡微微颔首。
“谢主公信任。”
室内一时安静。油灯燃烧发出轻微噼啪声。
萧玄忽然问:“你觉得,我能赢吗?”
袁天罡抬眼。
“主公召我,不是为了失败。”
“我见过太多皇子争斗。有人靠出身,有人靠母族,有人靠兵权。但主公不同。”
“你有系统,有决断,更有隐忍之能。十六年默默无闻,只为今朝一击。这样的人,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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