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残存的死囚们，则下意识地向李铮靠拢。在这个炼狱般的战场上，强者天然会成为核心。那个之前第一个带头冲锋的虬髯大汉，此刻也浑身浴血，喘着粗气靠近李铮，嘶哑着喊道：“兄弟！好身手！跟着你，能活！”
李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默认了他们的靠近。他需要喘息之机，也需要观察战场。
凭借掠夺来的《蛮族基础语言精通》，他能隐约听懂远处蛮族军官的一些吼声。
“那个人！杀了我们好几个勇士！集中人手，先干掉他！”
“弓箭手！瞄准那个穿囚衣的！”
李铮心头一凛。被盯上了！
他目光急速扫视，发现侧翼有几名蛮族弓骑兵正在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对准了这个方向。而正面，至少五名手持弯刀或骨朵的蛮兵，在一个小头目的呼喝下，结成简单的阵型，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前后夹击，避无可避！
“躲到尸体后面！”李铮对身边的虬髯大汉和另外几个靠得近的死囚低喝一声，自己则猛地将脚边一具蛮兵尸体挑起，挡在身前！
“咻！咻！咻！”
箭矢破空而来！大部分钉在了尸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噗”声。但也有一支箭矢擦着李铮的手臂飞过，带走了一小块皮肉，火辣辣地疼。
与此同时，正面那五名蛮兵已经冲到近前！
虬髯大汉怒吼一声，挥舞着捡来的骨朵迎了上去，另外几个还有胆气的死囚也嚎叫着跟上，瞬间与蛮兵缠斗在一起，但明显落入下风。
李铮丢开插满箭矢的尸体，眼神冰冷地锁定那个发号施令的蛮族小头目。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他脚下发力，三年功力灌注双腿，速度陡然提升一截！身体低伏，如同猎豹般窜出，手中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一名拦截的蛮兵，直取那小头目的脖颈！
那小头目显然也没料到李铮速度如此之快，仓促间举刀格挡。
“铛！”
双刀再次碰撞！
小头目手臂剧震，连退两步，眼中尽是骇然。这死囚的力量，远超他的预估！
李铮得势不饶人，《破风刀法》全力施展，刀光如匹练般卷向对方。他掠夺来的功力虽然驳杂，尚未完全炼化如一，但胜在量大，配合刚猛的刀法，竟打得那小头目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死！”
李铮抓住对方一个格挡后的微小僵直，刀锋一颤，变劈为刺，如同毒龙出洞，瞬间穿透了对方的皮甲，刺入心窝！
小头目身体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
【成功斩杀蛮族十夫长一名。】
【掠夺触发：获得功力五年。】
【掠夺触发：获得武技《破风刀法》熟练度提升。】
【掠夺触发：获得记忆碎片：关于近期蛮族一支斥候小队潜入黑山方向的模糊信息。】
一股更为庞大的热流轰然灌入体内！李铮感觉自己的经脉都隐隐胀痛，浑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爆响，力量、速度、反应都在这一刻有了显着的提升！《破风刀法》的诸多精要之处豁然开朗，仿佛已经苦练了数年之久！
而那段关于“黑山方向潜入斥候”的记忆碎片，虽然模糊，却让他心中一动。黑山……似乎就是他之前被关押的死囚营后方那片连绵的山脉？
首领被杀，剩下的蛮兵顿时慌了神。虬髯大汉和几个死囚趁机猛攻，竟然又砍翻了两个。
此时，后方本阵终于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蛮族骑兵如同潮水般退去，丢下了一地的尸体。
战场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伤者的哀嚎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李铮拄着刀，剧烈喘息着。连番厮杀，尤其是最后爆发斩杀十夫长，消耗巨大。但体内奔腾的功力又让他保持着异常的清醒和亢奋。
他环顾四周，冲出来的数百死囚，此刻还能站着的，不足五十人。个个带伤，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虬髯大汉走到李铮身边，看着地上那具十夫长的尸体，又看了看李铮，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后怕。“兄……兄弟，你真是……太猛了！”
其他幸存下来的死囚也纷纷望来，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找到主心骨的希冀。
李铮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越过满地狼藉，望向远处正在重新整队的大夏边军主力。那些军官冷漠的眼神，督战队手中依旧紧握的弩箭，都清晰地告诉他——死囚，依旧是死囚。这次活下来，不过是下次充当炮灰的资格而已。
想要真正活下去，必须离开这里！
他低头，看着手中沾满凝固鲜血的弯刀，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和脑海中新增的知识。
这条路，注定要用更多的鲜血铺就。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冰冷。
“清理战场，搜集武器、干粮，还有水囊。”他对着虬髯大汉和其他幸存者，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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