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万籁俱寂。镇兽司白日的喧嚣已然散去,只剩下巡夜卫兵规律的脚步声和远处兽栏偶尔传来的几声低鸣。
而在林晓晓那看似平静的小院深处,她的随身空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升级后的空间,面积扩大,灵气氤氲。那口碧绿色的灵泉汩汩流淌,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一亩药田里,各种草药在灵泉的滋养下长势喜人,尤其是那几株宁神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眼看就要成熟。
林晓晓盘膝坐在灵泉边,闭目凝神。她不是在修炼什么高深功法,而是在进行前世每次重大手术前都会做的——心理建设和状态调整。将白天的纷扰、对手的算计、围观者的期待,全部摒除在外,让内心如同这灵泉之水,清澈、平静,却又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咕噜噜……”
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蹭到了她腿边,打断了她的冥想。
林晓晓睁开眼,只见小餮正用它那圆滚滚的脑袋,一下下拱着她的膝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一丝讨好的意味。
“晓晓……”它用细微的意念传音,声音软糯,“你明天一定要赢哦!赢了就有好多好多资源,就能给本座买更多、更好吃的肉干了!” (它试图用美食激励法。)
见林晓晓没反应,它又赶紧补充:“当然!最重要的是晓晓你不能走!你走了谁给本座揉肚子?谁给本座抢小鱼干?那只臭狐狸肯定会虐待本座的!嘤嘤嘤……” 它开始假哭,演技浮夸。
林晓晓被它逗乐,伸手揉了揉它软乎乎的肚子:“放心,为了你未来的肉干和我的揉肚子服务,我也不能输啊。”
“就是就是!”小餮立刻破涕为笑(如果它有眼泪的话),满足地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哼,幼稚。”
清冷的声音从药庐方向传来。只见阿九不知何时蹲在了药庐的窗台上,月光为它仅剩的三条雪白尾巴镀上了一层银边,它正用一种“尔等凡人皆愚蠢”的眼神看着这边。
“与其在这里揉那黑胖子的蠢肚子,不如多想想明日如何应对。”阿九优雅地舔了舔爪子,“孙邈那老匹夫,既然敢设下此局,必定有所依仗。那三只所谓的‘疑难杂症’,恐怕不仅仅是病症古怪那般简单。”
它狐眼中闪过一丝睿智(兼毒舌)的光芒:“以那老匹夫狭隘的心胸,难保不会在病患身上动些手脚,比如提前喂服某些相克的药物,让症状变得更加复杂诡异,或者在其体内留下暗劲,让你诊治时触发,造成‘治疗失败’的假象。”
林晓晓闻言,神色也认真了几分:“阿九,你说得对。这点我确实需要考虑。” 她之前光想着病症本身,却忽略了人心可以有多脏。
“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魑魅魍魉都是徒劳。”阿九甩了甩尾巴,语气带着一丝傲然,“你只需记住,望、闻、问、切,乃至你所言的‘病理生理’,直指本源。任他千般变化,我自一针见血。”
这话虽然依旧带着阿九式的傲慢,但其中的支持和提醒,林晓晓听懂了。她点点头:“明白了,多谢阿九老师指点。”
阿九轻哼一声,算是接受了她这声“老师”,继续优雅地梳理毛发,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
就在这时,空间角落一阵波动,讹兽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干坏事)的光芒。
“老大!老大!任务完成!”它蹦跶到林晓晓面前,人立而起,搓着小爪子,“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在司内好几个‘消息集散地’散播了谣言!”
“哦?效果如何?”林晓晓饶有兴致地问。
“效果杠杠的!”讹兽得意地晃着长耳朵,“现在司里都在传,说孙副堂主因为怕输,昨天偷偷沐浴斋戒,还去兽神像前磕了一百个响头,把额头都磕青了!”
“还有人说,侯吉为了求稳,把他祖传的、据说能增加手气的‘幸运罗盘’都拿出来擦了又擦,结果不小心把指针给掰弯了!”
“最绝的是,我暗示了几个大嘴巴,说兽医堂其实早就知道那三只灵兽没救了,就是故意拿出来刁难您,现在他们内部都吵翻天了,有人说孙邈太狠,有人骂您太狂……总之,乱成一锅粥了!”
讹兽说得眉飞色舞,显然对自己的“工作成果”非常满意。散布谣言,扰乱对方心态,这可是它的老本行!
林晓晓听得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舆论战嘛,真真假假,能给对方添点堵也是好的。
“干得不错,小讹。”她夸赞道,“今晚加餐,胡萝卜管够!”
“谢谢老大!”讹兽开心得原地转圈。
准备完毕,林晓晓站起身,走到药庐里。她仔细检查着明天可能要用的器械:长短不一、闪烁着寒光的金针(用灵泉滋养后品质更佳);她自制的各种型号的“缝合线”(用特殊灵植纤维浸泡药液制成);几个小巧的玉瓶,里面装着提纯过的灵泉精华和几种应急药液;甚至还有一套她让铁匠按照她图纸打造的小巧手术刀和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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