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看着围着他的人——李四瞪着眼,拳头攥得紧紧的;王阿婆皱着眉,眼神里又气又怜;连怀里的小娃都举着土豆喊“你撒谎!”,小脸上满是认真,嘴角的薯泥都蹭到下巴上了。他再也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来,膝盖砸在地上“咚”地响,磕了个响头,额头沾了泥,还蹭到了撒在地上的烟丝:
“俺错了!俺不该撒谎!是张崇礼……是他让俺干的!”
流民们炸锅了,“嗡”地一片喊。张三踮着脚喊:
“果然是他!前儿个堵水渠,指定也是他的主意!”
巴图刚帮卓玛送完牧草过来,攥着草绳,脸涨得通红:
“他就是怕俺们浇了牧草,羊肥了,日子好过了!”
李四气得把锄头往地上一杵,锄尖扎进土里半寸:
“这黑心肝的!占着粮窖不让俺们吃,眼睁睁看俺们啃树皮!”
“别吵!”
方正抬手压了压,声音稳当当的,
“让他说清楚,张崇礼到底让你干了啥。”
刘三抠着地上的泥,指缝里都沾得黑乎乎的,声音发颤:
“张崇礼说……说方大人修了沉淀池、浇了地,流民就安稳了,他没法拿捏县里的粮,也没法跟上面要‘赈灾钱’……就给了俺五两银子,让俺们散谣言,说疟疾是天罚,挖渠触怒了神明;还让俺们夜里烧草药堆,连煮药的锅都想烧了——说流民没药喝,准得闹起来;那粮袋是他三月前让俺埋的,说要是被发现,就喊是你们栽赃……他还说,流民一闹,他就能借故把方大人赶走,接着占着粮窖!”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打开是几文碎银子,手都在抖:“这银子……俺家娃烧得脸蛋通红,抓药要三钱银子,俺兜里连一个子儿都没有,才答应他的……俺不是故意害大伙的……”
方正蹲下身,瞅着他手里皱巴巴的纸包,又看了看他红得发亮的眼睛——眼泡都肿着,像是哭了好几回:
“你说的是真的?没漏一句?”
“真的!俺要是漏一句,天打雷劈!”
刘三举着右手发誓,手还在抖,
“他还让俺盯着沉淀池的动静,说你们要是浇地顺利,就想法子堵水渠、毁工具……前儿个堵水渠的干草,就是他让俺们从草堆里搬的!”
流民们听着,更气了——有人骂张崇礼黑心,有人说要去砸粮窖。方正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大伙先别冲动。张崇礼的事,俺这就写文书上报知府,绝不让他好过;眼下先把粮袋里的小麦分了,沉淀池的水,汉民浇麦、牧民浇牧草,谁都别抢,一起用。”
王阿婆早拎着布兜过来了——布兜是用旧粗布改的,边角缝了三层补丁,是她给孙子缝完衣裳剩下的布。
她打开粮袋,小麦粒滚出来,颗颗饱满,沾着点祭祀坑的干泥,捏一颗放嘴里咬开,白芯子甜丝丝的。
“来,挨个儿分!”
她笑着递麦粒,见着带娃的流民,就多舀一勺;瞅着麦粒里混着碎渣,就用手指挑出来,拢在自己布兜角落——那是留着自己熬粥的,
“拿着路上吃,这粮是正经粮,比啃树皮顶饿,给娃熬粥最香!”
有人接了麦粒,蹲在石桌边摸图纸上的田埂线,指尖蹭过红笔印,念叨:
“多亏赵六心细,记着测绘的日子和草屑,不然真被刘三赖上,这粮还分不成。”
赵六挠挠头笑,指了指图纸角落的小记号:
“俺测绘都记着日子,就怕往后出岔子;这草屑当时没擦掉,哪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李四拎着分到的麦粒,凑到刘三跟前,哼了一声,却没再骂他:
“你也别光跪着,起来帮王阿婆分粮——往后别跟张崇礼混了,好好干活。你家娃抓药的钱,大伙凑凑,总能想办法。”
刘三赶紧点头,爬起来拍掉膝盖上的泥,伸手去接王阿婆手里的木勺,手还在抖,却舀得稳稳的,没撒一粒麦。
正分着粮,突然有人喊:
“哎?这粮袋底咋有硬东西?”
大伙扭头看——是个年轻流民,刚从草原过来投奔卓玛,手里攥着个小布包,蓝布粗纹,针脚左密右疏,跟粮袋布标一模一样,布包上沾着麦麸和干泥,缝得严严实实,线头像刘三袖口那截一样翘着。
方正走过去,接过布包——沉甸甸的,摸起来像块薄木牌,边缘有点刮手,比桌上那块烧焦的木牌薄不少。
他捏了捏,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有纹路,像是刻了字。
“这里面是啥?”他问刘三,刘三凑过来看了眼布包的针脚,愣了:
“这……这是俺缝的布包!三月埋粮袋时,张崇礼让俺把这包塞粮袋底,只说‘备用’,没说里面是啥啊!”
流民们都围过来,盯着方正手里的布包。张三伸头瞅:
“是木牌不?跟桌上那块一样?”巴图皱着眉:“别是张崇礼藏的啥坏东西,想害俺们吧?”
王阿婆也凑过来看,摸了摸布包的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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