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马的蹄子肿了点,上面的草药膏泛着青绿色,她叹了口气,往土路那边指了指:
“你看这路——坑比筛子眼还多,下雨冲沟,晴天硌脚,早该修了!你这马不崴,早晚也得有别的马崴;小四这粉条不摔,早晚也得有别人的土豆、野菜摔!”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就围过来了——有扛着锄头准备去地里的汉民,有赶着羊路过的牧民,还有刚从邻县换粮回来的流民,手里还拎着空粮袋。
“阿婆说得对!”
一个穿短褂的汉民拍着大腿,指了指自己肩上的空粮袋:
“俺前儿个背了半袋土豆去邻县换粗粮,你猜咋着?走得慢,土豆在袋里捂得发了芽,人家只给了一半粮!俺家老婆子气得哭,说这要是有条好路,哪能糟蹋粮食!”
“可不是嘛!”
巴图旁边的牧民搭话,手里攥着根散了的牧草,晃了晃:
“俺们上次运牧草去换药材,走这路绕坑,多走了二里地,牧草被露水打湿,药铺压了价,少换了两包治咳嗽的草根子,家里娃咳了好几天,夜里都睡不安稳!”
李四攥着那根没沾泥的短粉条,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手在身上胡噜了两把泥,声音有点哑:
“修!得修!俺家娃上次没盐吃饭哭,这次粉条摔了换不够盐,总不能让娃一直吃淡汤!”
他顿了顿,又说:
“作坊里有旧筐、有绳子,修路时能装石头;俺们还有防断锄头,挖硬土省劲,总不能让路再坑人!”
巴图也扶着“黑蹄”站起来,马虽然还瘸着,但比刚才稳了点,他摸了摸马脖子:
“俺们草原上有的是马,明天就牵来运石头、运硬土;卓玛她们还会熬草药膏,修路时谁磕着碰着了,能及时敷上,不耽误干活!”
王阿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拎起地上的灰灰菜:
“俺们妇女去河边洗野菜、煮土豆,再烙点玉米饼,让修路的人吃饱了好干活!上次俺存的艾草还没用完,缝两个小垫子,给扛石头的人垫肩膀,省得磨破衣裳!”
周围的人越说越热闹,刚才的沮丧劲儿全没了——有人说“河边的青石多,铺路基结实,踩上去不滑”,有人说“草原东边的硬土不陷脚,垫在底下正好,下雨也不烂”,还有人说“俺去叫作坊里的人,晚上就把装粉条的旧筐攒起来,装石头正好用,不用再找东西”。
你一言我一语,围着那坑坑洼洼的土路,眼睛里都亮了——刚才摔粉条、马崴脚的糟心事,倒成了凑在一起干实事的由头。
可热闹了没一会儿,人群就静了点——一个头发花白的汉民蹲在地上,用手指头抠着土坷垃,皱着眉头说:
“修路不是扛石头就成啊!你看这路,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不画个道道,铺了石头也不平,走起来还是硌脚;还有河边那段,下雨容易积水,不挖沟排水,石头泡在水里,用不了几天就松了,白费劲!”
另一个牧民也点头,指着远处的河边:
“青石在河边,离这儿二里地,就靠几匹马运,一天能运几趟?硬土在草原东边,更远,光靠人扛、马驮,啥时候能凑够数?到时候天凉了,冻土了,更没法修!”
李四挠了挠头,往村里的方向瞅了瞅——方正刚去京城没几天,往常村里不管是修沉淀池,还是改粉条机,都是方正拿主意,画图纸、算用量,连锄头咋改都能想明白,现在他不在,大伙虽说有劲头,可咋画道道、咋算用量、咋安排人运料,心里都没底。
日头往西边斜了点,晒得土路的泥坑半干,裂开细细的缝,沾在粉条上的泥也硬了,一抠就掉渣。李四手里还攥着那根短粉条,巴图扶着“黑蹄”,马的蹄子还肿着,轻轻刨着地上的土。
大伙围着土路,你看我、我看你,刚才的热乎劲儿消了点,多了点犯愁的样子——路是要修,可咋画道道、咋凑够料、咋防着下雨积水,谁也说不准。
风刮过土路,卷起几片晒干的草叶,落在那散着的粉条上。
大伙还站在那儿,有的蹲在地上,抠着土坷垃琢磨咋填坑;
有的凑在一块,掰着手指头算——运一块青石得几个人抬;
还有人跑去河边,摸了摸青石的硬度,回来跟大伙说“这石头结实,就是沉,得俩人抬一块”。
虽然没说准咋干,可没人提“不修了”——毕竟这路修好了,娃能吃着咸饭,病马能及时换药,运土豆、牧草不用再绕坑、摔东西,日子能踏实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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