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巴图突然不笑了,眉头皱得能夹碎石子。
他手悄悄按在腰间短刀上——那是卓玛她爹给的,上次守石料就靠它吓退过偷石板的人。
他往县城外林子瞅,压低声音对身边方正说:
“刚才有个黑影子,穿的褂子滑溜溜的,跟士族家丁的一样,往这边瞟了一眼就钻林子里了!”
方正心里一沉,顺着巴图指的方向看,林子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啥也没有。
但他知道,士族之前泼泥水、扔石板,没少搞破坏,现在驿道通了、碑立了,他们肯定不甘心。
他摸了摸碑上的“共”字,指节攥得发白,压低声音:
“别声张,免得扫了大伙的兴。晚上多安排人守着,汉民拿防断锄头,敲着能当信号;牧民的老马灵,生人靠近就打响鼻;邻县人眼尖,能瞅见林子动静,轮着盯!”
巴图点了点头,再看那“共路碑”,突然觉得这碑不只是记功劳的,更像块挡箭牌——往后护路护碑,怕是还得费不少劲。
王阿婆还在跟邻县大娘说艾草籽的事,小孩的笑声还在驿道上飘,可方正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前半夜让老张带着几个汉民守,后半夜换巴图和牧民,邻县人帮着看工具,别让人偷了凿子。
这路通了,碑立了,可安稳日子好像还远着。那躲在林子里的影子,下次会带啥来?
是像上次一样扔石头,还是放火烧碑?
风刮过碑顶的牧草,哗啦响,贴在石头上的账本摘要纸被吹得掀了个角,像是要被抢走似的。
方正盯着那纸,心里嘀咕:高兴归高兴,这护路护碑的日子,才刚开头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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