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模型真管用!草原硬铁铸的刃,邻县黏土固的柄,上次拓驿道到草原,碰到软泥地,全靠它探路,不然咱全队都得陷进去——这不算学问?”
刘大人接过模型,指尖在铁刃和木柄的接口处摸了摸,又用指甲刮了刮黏土,突然问:
“拓片上的马,是牧民画的?”
巴图的声音立马亮了,比踏雪的嘶鸣还好听:
“是草原的阿古拉画的!马代表俺们的马队,牧草是草原的念想,旁边的粗粮纹路是邻县李大叔刻的。立碑那天,王阿婆还往碑基撒了艾草籽,说保路稳人平安!”
刘大人听到“艾草籽”三个字,眼神动了动,低头看了眼自己靴底的红泥,突然伸手拿起账本,指尖在“5捆牧草换1包药材”的字迹上轻轻划着:
“这共路碑,立在驿道哪一段?”
“在邻县和草原交界的河沟边!”
方正赶紧答,
“那河沟之前没桥,汉民的粉条运不过去,牧民的牧草也换不了粮,立了碑修了桥,三天就通了物资,李大叔的土豆就是头一批运过来的!”
刘大人的眼睛越发明亮,把账本和拓片往怀里一揣,还特意用外袍裹了裹,像护着啥宝贝:
“这两样东西,本官先借走看看。报名的事,你们跟吏员登记,填清楚籍贯和擅长的事——别只写‘务农’‘修路’,会打锄头、会算账都写上。”
赵修文见状,脸白得像张纸,上前一步想拦:
“刘大人!这都是泥腿子的破烂,哪值得您……”
“破烂?”刘大人转头瞥他一眼,声音冷飕飕的,“你那《论语》里写着‘黎民不饥不寒’,可你知道远县佃户饿肚子时,是这账本上的粉条救了急?是这拓片上的驿道连了生路?你背了三年‘仁政’,见过李大叔家娃饿瘦的脸不?”
这话问得赵修文哑口无言,攥着《论语》的手都在抖,指节泛白。
周围的考生也凑过来,有个穿粗布衫的寒门子弟,袖口磨得发亮,小声问方正:
“方大哥,你这账本……真能当备考书?俺也会种土豆,能算学问不?”
方正刚要点头,赵修文突然狠狠瞪了那子弟一眼,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人家脸上:
“你也配谈学问?好好种你的土豆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那子弟吓得往后缩,巴图立马往前站了站,把他护在身后,手按在短刀上:
“你瞪啥?他问的是学问,又没问你家有多少地!种土豆能让百姓吃饱,不比你背死书强?”
报名登记完,方正他们刚要走,刘大人突然叫住他,把账本递回来时,里头夹了张纸条,纸上的字迹笔锋刚硬,跟账本上李青瑶的娟秀字完全不一样:
“明日辰时,来考官院一趟,带些驿道上的土来,要共路碑那边的。”
方正捏着纸条,指尖蹭到账本上的土豆泥,心里突突跳——刘大人要驿道的土干啥?难不成是想验验桥基的土结实不结实?
出了报名点,巴图还在气鼓鼓的,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
“赵修文那小子,刚才还想撕拓片呢!要不是刘大人开口,俺非揍他一顿不可!”王小二也点头,指了指远处墙角:
“你看,他跟王秀才躲在那儿嘀咕,手还在袖袋里摸来摸去,准是在掏银子!”
方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赵修文正把一锭银子往王秀才手里塞,银子沉甸甸的,把王秀才的袖子都坠弯了。
赵修文嘴凑到人家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可风一吹,还是飘过来几个字:
“……找李考官……五百两……换题……”
踏雪突然对着墙角嘶鸣起来,鬃毛竖得更高,前蹄在地上刨出小坑,溅起些尘土。巴图眯起眼:
“他们要去找李考官?是想把考题换成经义题?”
方正的心猛地一沉,攥紧了怀里的纸条,指节都白了——明日去考官院,刘大人要驿道的土,是想考他修桥的法子?
可赵修文要是真把考题换成经义题,他们的账本、拓片,还有那袋要带的驿道土,还能派上用场吗?
他摸了摸布包里的拓片,上面“汉牧邻共路”的字迹硌着手心,突然想起刘大人靴底的红泥——那泥里混着艾草叶,定是去过共路碑那儿,说不定早就知道驿道的事。这么一想,心里稍稍稳了点,可赵修文那五百两银子,李考官能不动心吗?
毕竟上次集市,李考官还跟赵财主一起喝过酒,赵财主还给了他两匹绸缎。
踏雪对着赵修文钻进去的巷子又嘶鸣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警惕。
方正抬头看了眼天色,夕阳把驿道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共路碑在余晖里闪着光——不管考题能不能换,他都得把驿道上的日子,把那袋混着艾草叶的土,一起带给刘大人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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