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可没工夫管他的情绪,转身就往考棚跑,衣角扫过赵修文的胳膊,带起的风都带着土腥味:
“大人等着!考棚后面堆着去年的干稻草,晒得透透的,一折就断,正好用!”
赵修文被他带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门槛上,看着王小二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响,指甲都嵌进了掌心,渗出血丝都没察觉。
没一会儿,王小二扛着一捆稻草跑回来,稻草捆得紧实,上面还带着点阳光的焦香,草叶蹭得他脸颊发痒,他也不挠。把稻草往坑边一放,解了捆绳,抓起一把就往坑底铺:
“要铺三层,每层都得踩实,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儿才管用!”他边说边跳进坑底,双脚在稻草上反复碾踩,草鞋踩出的纹路里塞满了草屑,额头上的汗滴在稻草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刘大人蹲在坑边,手指拨弄着稻草,草叶上的细毛沾了满手:
“不用浇水压实?”“不用!”王小二直起腰,抹了把汗,手背蹭得脸都花了,“俺们修驿道时,老石匠说软土怕‘虚’,干稻草踩实了能填空隙,比浇了水还耐泡!您看这稻草,晒得脆生生的,正是最好的料!”
李考官也看直了眼,对着身边的随从喊:
“快去迎迎工匠,就说地基的法子找到了,让他们按这位考生说的来!”
随从跑得飞快,青布褂子的衣角都飘成了旗子,差点撞翻院门口的水桶。
考场上的考生议论开了,有个士族子弟撇着嘴说:
“没想到修桥铺路的法子,也能用到科举里!”
旁边的寒门考生立马反驳:“怎么不能?刘大人都说了,能办事的才是真学问!”
赵修文听着这些话,攥着答卷的手都在抖——他背了三年经义,倒不如一把锄头、一捆稻草招人待见?
等王小二铺完三层稻草,刘大人亲自跳进坑底,双脚在稻草上踩了踩,地面稳稳当当的,连个浅印都没留下。
他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递到王小二面前,银子上还带着体温:
“这是给你的酬劳,你这手艺,帮了大忙!”
王小二连连摆手,把银子推了回去,脸膛晒得黝黑,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稻草上:
“不用不用!俺就是顺手的事,能帮上大人,比中了科举还高兴!”
他拎起锄头,往考棚走,路过赵修文身边时,特意晃了晃锄头,锄刃上的阳光晃得赵修文眯起了眼——那锄刃上的红土,像在嘲笑他的经义不管用。
赵修文盯着王小二的背影,又看了看刘大人脸上的笑容,心里突然冒出个狠念头:
这王小二跟方正穿一条裤子,他的手艺这么受认可,要是在答题时帮方正补充修桥的细节,那方正的答卷岂不是更出彩?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悄悄往后退了退,手摸进怀里,指尖蹭到了那本“修桥经义集锦”小抄,边角还沾着早上的桂花糕渣——上一章没毁成方正的图纸,现在正好趁乱下手。刚才听见工匠说要去前院水井取水,方正的考卷就放在考桌上,没人看管……
王小二回到考棚,刚坐下拿起笔,就觉得后颈发凉,像有人用针扎似的。
转头一看,赵修文正阴沉沉地盯着他,嘴角勾着点冷笑,眼神毒得像蛇,他心里“咯噔”一下,悄悄把锄头往身边挪了挪,锄柄抵着腿——这赵修文不对劲,准是要搞鬼!
而刘大人还站在后院,看着工匠按王小二的法子清理碎石、填土,转头对李考官说:
“科举选的,就该是这样懂实情、能办事的人。那些只会背经义、说空话的,就算中了,也解决不了百姓的难题!”
李考官连连点头,眼睛却瞟向考棚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惊堂木,不知在盘算什么。
考场上的笔尖声又响了起来,可王小二却没心思答题了,他总觉得赵修文的眼神像根针,扎得人难受。
他把锄头横放在脚边,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赵修文敢动方正的答卷,他就用这锄头,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真学问”!
可他没看到,赵修文已经趁着考生们都盯着后院的功夫,贴着墙根溜出了考棚,锦袍下摆都蹭上了灰,手里攥着个纸团,指节都捏白了——那是他刚才偷偷撕的自己答卷的边角,准备用来塞住方正的砚台,让他没法写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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