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的太阳刚爬过城墙,驿道就堵得像浇了铁水,一动也不动。
车轮碾着烂泥,溅起的泥水糊在官差袍角,腥臭味混着马粪味往鼻子里钻。马蹄声、吆喝声、咒骂声缠成一团,吵得人脑袋嗡嗡响,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
方正刚踏上驿道,就被车流堵在了半路。
他抬眼望:官车的旌旗歪歪扭扭,货车的木轮陷在泥坑里打转,百姓的小推车夹在中间,进不得退不得。
“让让!快让让!”官差骑着马,使劲拽着缰绳,汗珠子滚进眼睛里,急得嗓子都哑了,“俺们送奏折去京城,误了时辰要掉脑袋的!”
前面的货车却纹丝不动,车夫急得直跺脚:“官爷,不是俺不让,实在挪不开啊!这破路堵了半个时辰,俺车上的盐都快被雨水泡化了!”
旁边的菜农王老汉“咚”地把菜筐往地上一放,筐里的青菜蔫得打卷,脸色铁青:“这破路!俺凌晨就出门,想赶京城早市卖个好价钱,结果堵到现在,菜都蔫成柴了,还卖个屁钱!”
“可不是嘛!”穿短打的伙计拎着湿漉漉的布包,愁眉苦脸,“京城运过来的绸缎潮得能拧出水,掌柜的要扣俺半个月工钱,这日子没法过了!”
通州知州赵大人挤得满头大汗,凑到方正跟前,双手搓得通红,一脸愧疚:“帝师,让您见笑了!京畿是天下枢纽,通州更是咽喉,可这驿道宽不过两丈,一边是排水沟,一边是民房,官车民车货车挤在一起,天天堵得水泄不通,官员怨声载道,百姓也骂街,俺是真没办法!”
方正蹲下身,指尖戳了戳路面——烂泥里裹着碎石,底下的土层软乎乎的,一按一个坑,显然是年久失修。
他站起身,眼神硬得像块铁:“京畿是朝廷脸面,更是百姓生计要道,这拥堵,必须治!”
“拓宽驿道,分道走!官车走内侧,民车货车走外侧,再修两条排水沟,保准官民两便,不耽误事!”
这话刚落地,他心里就犯了嘀咕:京畿拥堵这么多年,历任官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是有势力故意阻挠,想让朝廷政令不通、百姓离心?
“帝师英明!”赵大人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要是能解决拥堵,通州百姓和官员都得念您的好!”
可话音还没散尽,几个百姓就围了上来,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王老汉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发颤:“帝师,拓宽是好事,可俺们的菜地就在路边,拓宽要占不少地!俺家五口人靠种菜吃饭,地没了,一家子喝西北风啊?”
“还有俺家的杂货铺!”留山羊胡的掌柜指着路边的铺子,急得直跺脚,“这铺子传了三代,俺爹临终前还嘱咐俺好好守着,拓宽要拆半间,俺不能对不起祖宗!”
“地不能占!铺子不能拆!”百姓们跟着起哄,围得越来越紧,脸上满是焦急和抗拒。
方正抬手压了压,语气诚恳又坚定:“大家别急!占了你们的地、拆了你们的铺子,官府绝不亏待!”
“占地按市价1.5倍补偿,现银当场给;拆铺补双倍房款,还帮你们重新选址,免三年房租和赋税;施工队优先雇你们,管吃管住,每天五十文工钱,一天一结,绝不拖欠!”
他早料到百姓会担心这些,提前让账房先生算好了细账,冲身后喊:“把布告拿来!”
禁军立刻展开一张麻布,上面的条款写得明明白白,盖着官府的红印。
王老汉凑上前,让识字的人念了一遍,眼神动了动。
方正从禁军手里拿过一锭银子,递过去:“这是预付的补偿金,你家三亩地,先拿五十两,后续三天内结清!”
王老汉掂着银子,沉甸甸的压手,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俺信帝师!地可以占,俺还去做工!”
“俺也同意!”山羊胡掌柜松了口,“双倍房款加免三年房租,俺赚了,拆铺俺认了!”
百姓们见有实打实的好处,纷纷点头,驿道上响起了欢呼声,赵大人抹了把汗:“帝师,还是您有办法!”
可刚安生没半天,赵大人就急匆匆跑过来,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帝师,不好了!城西车马店老板李虎,带着十几个车夫堵在驿道口,说封路半个月没法拉活,要官府给补贴,不然不让施工队进场!”
方正赶到驿道口时,李虎正叉着腰站在最前面,身后的车夫们手里拿着鞭子,个个怒目圆睁,气势汹汹。
“帝师,俺们不是找茬!”李虎嗓门洪亮,脸上带着委屈,“拓宽要封路半个月,俺们靠拉活吃饭,这半个月没收入,一家老小饿肚子,官府得给补贴!”
“要多少?”方正问道。
“每人每天一两银子!”李虎咬着牙,“不然俺们就堵在这,谁也别想施工!”
“一两银子?”赵大人急得跳脚,“你这是狮子大开口!通州一年赋税才多少,根本拿不出来!”
“不给补贴就不让路!”车夫们跟着起哄,情绪越来越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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