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只身潜入敌营,摸到了孙锐中军帐附近,听着靡靡之音,心理还在胡思乱想,臧否人物,真是把天捅漏也不在乎的豪胆。
孙锐孙大帅听到了营内沸沸扬扬的动静,心中不悦,耽误本帅听娘子们唱曲,招来心腹问了问,道是夜袭失利,被重甲骑兵踏了阵。听到重甲骑兵几个字,孙大帅由半卧坐起了身子,身边小娘子半裸的身子被他推开,他寒声问道:“重甲骑?之前探报里怎么不说,多少人马?”
心腹亲兵孙殷陪着笑脸道:“大帅,总共就百十来骑,冲了两里多地,把夜战的步卒冲散了,就回去了。他们人少,不敢来捋大帅的虎须”
“哦,哦,”孙大帅一听才百十来人,而且已经回营了,点点头,双下巴上的肉直颤,他又缓缓躺下,拉过刚刚推倒在一边的小娘子,揽载怀里亲昵了一下,吩咐道:“着各营收拾人马,许些小事,闹闹哄哄,不成体统,扰了本帅听曲的兴致。明日午时升帐,再来禀报战况。”
亲兵能成为心腹,除了溜须拍马,本身的能力可以忽略不计,最擅察言观色,见主帅已然不管不问的态度,自然知晓如何处理,他躬身后退,退出帷帐,转身向等在帐外的众军主道:“诸位将军,大帅有令,着各营收拾人马,回营休息,一切军务事,大帅明日午时升帐处置。诸位将军散了吧。”
一听这话,众将也是松了一口气,今晚的战事,本就是为了应付孙帅那道连番攻城的军令所发起的佯攻,夜袭给精锐重甲骑冲散,虽然颇有伤亡,听口气孙大帅并未追究,那就散了吧,各回各营,得知堡内有可以冲阵的重甲,想必下面不会再闹什么夜袭的事情。老老实实一步一步慢慢啃这块硬骨头吧。天知道这位大帅什么性子,或许过两天又有什么主意,直取洛阳,或是直下开封汴梁。
青竹放低身形,隐在一旁,听着这么大的事情,孙锐似乎并不着急,坚持听完小曲喝完酒,睡了窑娘再处理。真是嫖客中的模范,欢场中的铁钉。青竹暗道:罢了,世上仅有如此人物,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此人带兵,真白瞎了满营兵士。小道爷今晚要替天行道了。
众将纷纷退走,交头接耳,一路嘀咕着,有的是商量明天怎么报战损,有的是想着粮草军械怎么分配,魏博大营未散也真是幸亏有了这帮打惯了仗的老军头。
待场间安静了以后,青竹仍然缩在暗影里,他运玄功,将真气贯在双耳,两只耳朵左右小幅摆动,把周遭杂音过滤掉,监听帐内外一切声响。
听心腹回报,帐外军头们都散了,孙锐也是定下心来,心道:一帮老杀才,怕是战事不顺,故意搞出什么重甲骑冲阵的虚招子搪塞我,也罢,反正老东西困在荒山野岭,迟早必是我囊中之物。活捉了老东西,朝廷泰半财富尽入我手,攻取天下,易如反掌。想到此处,孙大帅心情又好了起来,一把扯过陪侍身旁的女子,摁着她的臻首奔着自己的下身而去。
中军帐前的将领们都散了,场间气氛也就轻松下来了,原本十多名全身甲胄的亲兵侍卫,听着帐内的动静,心知大帅已经忙活起来了,自己也可以松快松快,留了两个守门值夜的,其余侍卫卸了甲胄,各自找凉快地方喝酒闲聊,有那胆大的,色心大起,贼眉鼠眼的向帐内观瞧。
青竹默默数了一下,帐外护卫还有十二人,步伐还算轻快,守着帐门的两人,呼吸均匀而有节奏,精神头还行。再等等。
又过了半个时辰,中军帐里折腾的声音渐渐息止,眼看快四更天了,亲兵侍卫已经换过一轮,现在守在门口的两人,显然是刚从被窝里被拽出来,歪戴着头盔,身上只挂了一副胸甲,拄着长枪,站在帐口打盹儿。
青竹在沙土地上趴半宿,身体有些僵直,他慢慢催动真气,灌入四肢百骸,贯通各个经脉,待到手足微微发热,内气已经活动开了,青竹便已经进入一种周身相随,全无挂碍的境界之中。
青竹没有动,他呼吸平稳,灵觉提升到最高,感受着夏夜的燥风,听着周遭的蝉鸣,眼角能瞥见从地洞中露头的田鼠,他还是没有动,功夫练到青竹这个境界,随时可以暴起杀敌,战将夺旗,但是他没有动,他感觉还缺点什么,缺一个气机,如果此刻的青竹是一桶烈性火药,他需要一颗点燃自己的火星。
青竹在等待,青竹在忍耐,青竹并不知道自己在忍耐或者期待什么,那最虚无缥缈的气机在哪里。渐渐他手心脚心微微渗出汗来,一点点,一点点,缓慢但不间断的渗出手心,沁湿脚心。
突然一阵狂风从大营旁的湖面吹过,瞬间席卷了大营,吹掉了中军大寨外吊斗上值夜兵丁的铜锣,铜锣在空中翻转,磕在吊斗的木梯上,一下两下三下,落地,引来一串声响,吊斗的守卫慌乱下楼去捡拾,巡寨的卫兵过来询问。
在铜锣发出第一声响时,青竹已经发动,他双掌撑地,无声无息原地窜了起来,当铜锣发出第二声响时,守在帐门的侍卫,正离开了几步向声响处望去,铜锣响到第三声,两名守卫的喉骨已经被捏碎,铜锣落地之声,守卫尸首落地的闷声被铜锣响声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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