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高度不断提升,阶梯上蕴含的千年威压开始真正显现其恐怖之处。
越往上,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沉重。无形的压力如同不断加码的巨石,沉沉压在每个人的肩头、脊背,乃至神魂之上。呼吸逐渐粗重如风箱,双腿如同灌入了沉重的铅汞,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气力。额角鬓边渗出细密汗珠,步伐开始变得蹒跚踉跄。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约莫登上两千级时,幻象的苗头悄然而至。
最初只是细微的心神波动,莫名的恐惧、潜藏的欲望、过往的遗憾……种种情绪被无形放大,丝丝缕缕地干扰侵蚀着心神。心志稍弱者,面色便开始发白,眼神出现恍惚。
而到了三千级!一个无形的、残酷的分水岭赫然横亘于前!
到达此处的考核者,已不足三成。而在这里,真正的炼心之劫——心魔幻境,骤然全面爆发!
“不!不要过来!滚开!”有人突然面目扭曲,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疯狂挥舞手臂,尖叫声凄厉刺耳,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下一刻便心神彻底失守,周身亮起阵法白光,瞬间被传送消失,淘汰出局。 “是我的!宝藏!功法!都是我的!哈哈哈!”有人面露极致贪婪,双眼赤红,狂笑着扑向虚空,然后被无形的威压狠狠按倒在阶梯上,挣扎着,却再也爬不起来。 “娘…娘亲对不起…是我没用…我错了…”有人泪流满面,瘫软在地,陷入无尽悔恨与悲伤的幻境之中,蜷缩成一团,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哀嚎声、尖叫声、痛哭声、疯狂的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绝望的炼狱交响。方才还雄心万丈、自命不凡的少年天才们,在直指道心最脆弱处的心魔面前,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纷纷熄灭。不断有人身上亮起淘汰的白光,身影消失。
那锦衣少年凭借还算扎实的根基和一股不愿服输的傲气,硬生生冲过了三千级大关。但他此刻已是汗流浃背,发髻散乱,华贵的锦袍被冷汗彻底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眼神涣散中带着惊惧,显然也经历了极其可怕的幻境冲击,全靠一股意志在强撑。他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阶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被狂风摧折的禾苗,倒伏一片,仍在挣扎着向上攀爬者,已是寥寥无几,且个个步履维艰,状若疯魔。
而令他心头一震的是——他前方,超过三千级的区域,竟……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被卡在了三千级以下!无人能突破那心魔幻境与恐怖威压的双重碾压!他是目前位置最高的人!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我才是顶尖”的侥幸与傲然,又有面对前方空寂阶梯的无形恐惧。
然而,还未等他这丝侥幸发酵,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恐怖、几乎凝成实质的威压,如同万丈山岳轰然降临!与此同时,他心底最深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被猛地勾起,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幻象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不——!我不能输!给我破!”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眼球布满血丝,七窍竟被那巨大的压力和心神冲击逼得渗出了丝丝血迹!他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双腿剧烈颤抖,最终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三千零几级的冰冷玉阶上,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趴伏下去,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有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极致的不甘、骇然与绝望。
完了。所有人都完了。今年的问心阶,难道竟无一人能登顶吗?这青云宗的门槛,竟高到如此令人绝望的地步?
高台上的修士们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下方惨状,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为首的冷面修士微微摇头,对身旁人道:“记录,目前最高者,三千零七级,心神重创,根骨尚可,心性不足,淘汰。今年这批苗子,整体心性稍欠。”
日落西山,夕阳将无垠云海和漫长的汉白玉阶梯染上一层凄艳的血色,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淘汰默哀。
瘫倒在三千级附近的少年少女们,望着那仿佛永无尽头的上方阶梯,眼中只剩下麻木与空洞的绝望。仙路,原来从一开始,就如此艰难,足以碾碎绝大多数人的梦想。
就在那冷面修士抬起手,准备宣布本次问心阶考核结束的那一刻——
“咦?这就没人了?我还以为至少能有个伴说说话呢。”
一个清脆、带着点刚睡醒般的慵懒疑惑,甚至还有点……抱怨的声音,从下方两千多级的区域,慢悠悠地传了上来。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一颗石子,清晰地传入了高台上修士、以及所有尚未被传送走的考核者耳中。
所有人,包括高台上正准备宣布结果的修士,全都猛地一怔,难以置信地循声望去!
只见在下方,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少女,正一边拍打着道袍下摆沾上的灰尘,一边慢吞吞地、一步一级地往上走。她走得不快,甚至有点悠闲,时不时还停下来,歪头研究一下旁边栏杆上的云纹雕刻,或者伸手试图捞一把身边飘过的、带着威压的冰冷雾气,嘴里还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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