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搅动。
陈九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蛛网的昏暗屋梁,身下是硌得骨头生疼的硬木板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像是香烛烧尽的灰烬混杂着坟头腐土的腥气,钻入鼻腔,令人作呕。
他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破败的铺子,墙角堆着半人高的冥币纸钱,几盏惨白的灯笼骨架歪斜地挂着,上面绘着狰狞的鬼脸。
门外阴风呼啸,卷起几张纸钱打着旋儿飞舞,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鬼魅的低语。
这里是……陈记纸扎铺。
破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狠狠冲击着他的神识。
他不是在通宵赶项目后猝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他穿越了。
成了这家开在修仙坊市“百鬼坊”边缘,紧挨着乱葬岗的纸扎铺主人,一个同样叫陈九的痴人。
前身是个手艺精湛的纸扎匠,却不走正道,痴迷于一本残缺的邪术古籍,妄图炼制出能拘役生魂的“引魂纸”。
为此,他不惜以自身阳寿为引,透支生命力。
而就在昨天,前身在最后一次尝试中耗尽了最后一丝精气,神魂俱灭,这才让他鸠占鹊巢。
一个冰冷的事实浮现在陈九心头——他继承的不仅仅是这家破铺子,还有前身那所剩无几的寿元。
只剩三日!
更要命的是,前身炼制邪术动静不小,引得阴气外泄。
近几日,坊市边缘频频传出“纸人夜行,吸人阳气”的流言,人心惶惶。
坊市的巡查队早已盯上了这个阴气最重的源头,随时都可能上门问罪。
死期有二,一是三日后寿元耗尽,二是随时可能到来的巡查队。
“必须想办法!”陈九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不顾身体的虚弱,开始疯狂地翻箱倒柜。
前身留下的东西不多,除了一堆制作纸人的竹篾和黄纸,就只有几本破烂不堪的扎纸心得,以及柜台上那方用来压纸的、不知什么材质的古旧镇纸,入手冰凉,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
保命的东西呢?法器?符箓?丹药?什么都好!
然而,什么都没有。
前身就是个穷困潦倒、把一切都投入到邪术研究里的疯子。
绝望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让陈九浑身冰冷。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铁靴踩在青石板上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来了!
陈九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地想躲,可这间小小的铺子一览无余,根本无处可藏。
“砰!”
一声巨响,本就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碎木屑四溅。
三道身影裹挟着一股肃杀之气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身穿坊市执事的黑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柄精钢长剑,满脸横肉,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正是百鬼坊的执事,赵元彪。
他身后两名年轻修士,则一左一右地押着一个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
那是前身的学徒,小六。
赵元彪的目光如刀子般在铺内扫过,最后落在瘫软在地的陈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身后的修士将小六重重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陈九,你可知罪?”赵元彪的声音如同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他的视线看似盯着陈九,余光却不着痕迹地瞥向柜台上的那块古旧镇纸,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被陈九敏锐地捕捉到了。
图穷匕见!所谓的纸人伤人,不过是个借口!
陈九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愤怒,深知此刻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颤抖,充满了卑微与恐惧。
“赵执事饶命!小人不知犯了何罪,求执事明示!小人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纸扎匠,手无缚鸡之力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指向墙角的那些纸人存货:“这些……这些是小人全部的家当,全都献给执事大人!只求大人能饶小的一条狗命!”
为了活下去,他甚至举起自己的双手,带着哭腔道:“小人……小人愿意自废双手,从今往后再也不碰纸扎之术,绝不再给坊市添任何麻烦!”
这番表演不可谓不真切,姿态放得低到了尘埃里。
然而,赵元彪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步步逼近,脚下的铁靴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陈九的心脏上。
“自废双手?晚了!”赵元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戏谑与不屑,“你私炼阴物,勾连鬼道,罪证确凿!这学徒已经全都招了。今日若不拿你杀鸡儆猴,日后谁还把我赵元彪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脚,一脚狠狠踹在陈九的胸口。
陈九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柜台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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