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的短刃刚触到使者胸口，对方刀锋已经逼近脖颈。他没再往前送，反而往后撤了半寸，让那柄由黑炎凝成的巨刃擦着皮肤划过。火辣辣的痛感从脖子传来，但他顾不上这些。
护盾还在撑着，可表面已经布满细孔，像是被虫蛀过的树叶。每一道裂痕都在扩大，吞噬本源不断消耗，体内的经脉开始发烫，像有热水在血管里冲刷。
他盯着使者的眼睛——那两个黑洞般的窟窿正死死锁着他。可就在刚才那一瞬，他看到了。对方挥刀之后，肩膀下沉了零点一秒，肌肉绷紧又松开，那是力量运转到极限后的短暂停滞。
“原来如此。”他在心里说。
朱雀残魂飘在侧后方，声音压得很低：“别硬扛，他在等你撑不住。”
叶无痕没应声。他忽然松开了左手，原本缠绕手臂的噬魂链滑落下来，护盾瞬间凹陷得更深。裂缝蔓延的速度加快，眼看就要碎裂。
使者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举起巨刃再次劈下。这一击比之前更快，刀未至，风压已经压得人膝盖发软。
“来了。”叶无痕嘴角动了一下。
他没有抬手格挡，也没有后退。反而把右臂垂了下来，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的青铜罗盘。罗盘很冷，震了一下，像是回应他的动作。
使者见状，攻势更猛。黑炎在刀身上翻滚，整片岩地都跟着颤抖。刀锋落下时，空气被撕出一道白线。
就在刀刃距离头顶还有三尺的时候，叶无痕瞳孔猛地一缩。九重漩涡收束成一点，时间仿佛慢了一拍。他看清了——使者落地的右脚微微打滑，重心偏移，收力回气的那一刹那，动作出现了不到半息的停顿。
“就是现在！”
他左手猛然推出，吞噬本源不再凝聚护盾，而是化作一道螺旋尖锥，顺着那转瞬即逝的空档，直刺使者胸口旧伤处。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
尖锥没入半尺，使者动作戛然而止。巨刃停在半空，黑炎剧烈抖动。他的身体晃了晃，低头看向胸口，黑洞般的眼窝似乎想聚焦在那根刺进来的东西上。
叶无痕咬牙，掌心发力，本源之力顺着尖锥涌入对方体内。他不是要杀人，是要抽。
天魔气息藏在使者血脉深处，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五脏六腑。吞噬本源一碰上那些黑丝，立刻像活物般缠上去，开始往回收。
使者终于反应过来，双手猛地抓住叶无痕的手臂，指甲几乎抠进肉里。他的嘴张开，却没有声音，只有一股腥臭的黑烟从喉咙里冒出来。
“你在……偷我的东西……”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像是砂纸磨铁。
叶无痕没理他，继续催动本源之力。他能感觉到，那些黑丝正在被一点点剥离，顺着自己的手臂流进识海，最后沉入本源之池。池水微微荡漾，多了几分暗红。
朱雀残魂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小心，他要自爆神魂。”
话音刚落，使者全身的黑血突然沸腾起来，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炸开，直冲四周。
叶无痕立刻抽手后撤，但还是慢了一步。冲击波撞在胸口，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后背狠狠砸在岩壁上。他滑落在地，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血。
使者站在原地，半边身子已经开始剥落，像是风化的石头。可他还站着，一只手死死按住胸口的伤口，另一只手慢慢抬了起来。
“你……逃不掉……”他说，“任务……还没完。”
叶无痕靠着墙，喘了几口气。他抬起右手，抹掉嘴角的血。护盾已经彻底碎了，但问题不大。他刚才那一击，不只是反击，更是试探。
现在他知道怎么破这个疯子了。
“你说任务？”他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下脱臼的肩膀，疼得皱眉，“谁给你的任务？叶南天？还是那个躲在背后的老东西？”
使者没回答，只是抬起了手。黑炎再次凝聚，这次不再是巨刃，而是一根细长的矛，矛尖对准叶无痕的心口。
“我不想杀你。”叶无痕叹了口气，“但你非要逼我。”
他右手一抓，炎髓之心从怀里浮现，贴在掌心。净火之力顺着经脉流转一圈，烧掉了体内残留的寒意。左手 meanwhile 拉回噬魂链，重新缠在小臂上。
两人之间隔着十步距离，谁都没有先动。
朱雀残魂飘在中间，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他体内的天魔气息连着外面的主脉，你要是全抽走，会惊动那个大家伙。”
叶无痕点头：“我知道。”
所以他刚才只抽了一部分。留了点尾巴，就是为了看看反应。
现在答案来了——使者还在动，说明幕后的人还没出手。但不会太久。
他盯着使者的眼睛，忽然笑了：“你猜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使者沉默。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叶无痕往前走了一步，“你明明快死了，为什么还要打？你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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