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单膝跪在沙地上，右手垂着动不了，左手指节发白，死死攥住噬魂链。他呼吸很重，胸口像被火烤过一样疼，毒素已经爬到了肋骨下方，一跳一跳地往心脏逼。
沙蝎站在三丈外，尾巴低垂，但那根幽蓝的主刺又亮了起来，像是重新充上了力气。它的眼睛不再是野兽的凶光，而是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像是痛苦，又像是挣扎。
可不管它现在是什么状态，战斗还没结束。
叶无痕咬牙撑起身子，膝盖刚离地，腿就抖了一下。他没倒下，硬是站直了。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头顶传来一声清越的鸣叫。
朱雀从空中俯冲而下，翅膀一展，炽热火焰如瀑洒落，在沙蝎面前烧出一道火墙。沙蝎本能后退半步，尾部抽搐了一下，没敢往前。
她落在叶无痕身边，羽翼收拢，声音沉稳：“你还撑得住？”
“死不了。”他吐出两个字，嗓音沙哑。
朱雀看了他一眼，没多说，抬起翅膀轻轻扫过他的心口。一团赤金色的火焰飘了出来，不烫人，却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顺着他的经脉钻进去。
叶无痕闷哼一声，七窍都渗出血丝，整个人晃了晃。
那团火直奔丹田，点燃了一颗早就埋下的种子——焚天领域的雏形。
这东西他练了很久，一直无法成型，总差一口气。现在这口气，是朱雀给的。
“焚天不是烧别人。”朱雀低声说，“是你把自己点着，再把敌人烧穿。你的吞噬本源能吃一切，但唯独吃不了‘规则’。只有用我的火引路，你的领域才能立住。”
叶无痕没说话，闭上眼，任由那股火在体内炸开。
经脉像被刀割，骨头缝里都在响。他双拳紧握，指甲掐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但他没喊。
他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
终于，他睁开眼，瞳孔深处九重漩涡缓缓转动，左手掌心浮现出一朵赤红火焰，形状像莲花，却不规则，边缘不断跳动，像是随时会熄灭。
这就是焚天领域的雏形。
还没稳。
沙蝎动了。
它低吼一声，尾巴猛然横扫，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叶无痕。这一击比之前更快，更狠，明显恢复了部分记忆和战斗本能。
朱雀翅膀一振就要迎上去，却被叶无痕伸手拦住。
“这次，我来。”
他一步踏出，双手迅速结印，口中默念口诀。那朵掌心火焰猛地腾起，化作一层半透明的赤红光幕，挡在身前。
轰！
巨尾撞上光幕，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热浪掀翻沙土，气流乱窜，叶无痕双脚直接陷进沙中三寸，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光幕剧烈震荡，表面裂开几道细纹，但没破。
挡住了。
他站在原地，没退。
朱雀眼神微动，轻声道：“成了。”
叶无痕喘着粗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朵火焰莲花还在跳动，虽然不稳定，但它在吸收战场上的热能，也在吞他体内的吞噬本源，一点点变强。
焚天领域，第一次真正完成了防御闭环。
沙蝎退了几步，盯着他，眼里的情绪更复杂了。它没再进攻，只是低低地嘶了一声，像是在回忆什么。
“它记得你。”朱雀望着沙蝎，“或者，记得曾经见过这道火的人。”
叶无痕抹掉嘴角的血，声音很冷：“我不关心它记不记得。我现在只想知道，它还会不会杀我。”
“我不知道。”朱雀摇头，“但它已经被操控太久，哪怕醒来，本能还在驱使它战斗。除非……你能让它彻底清醒。”
“怎么清醒？”
“拔掉那根刺。”她说，“那是封印，也是枷锁。只要它还在背上，就永远会被控制。”
叶无痕看向沙蝎背部中央的那根幽蓝主刺。刚才那一击，他已经看清了结构——那不是天生的，是被人钉进去的，根部嵌入脊骨，连着神经。
拔出来，等于撕开旧伤。
搞不好，会让它彻底发狂。
“你有把握？”他问。
“没有。”朱雀坦然，“但你不试，就只能等死。它下一击不会留情。”
叶无痕沉默两秒，忽然笑了下：“你说得对，我没得选。”
他活动了下手腕，尽管右臂还是麻的，但左手还能动。噬魂链缠在手臂上，寒气缓缓流动，勉强压制毒素蔓延。
他往前走了一步。
沙蝎立刻警觉，尾部高高扬起，六根毒刺同时泛光。
叶无痕没停，又走一步。
再来一步。
距离缩短到两丈。
朱雀忽然开口：“我给你三息时间。我会用火压它一秒，你必须在那一秒动手。”
“好。”
“记住，砍不断就别砍，否则它会反扑。”
“明白。”
话音落下，朱雀双翅猛然展开，口中发出一声尖锐长鸣。火焰从她全身爆发，形成一道火环，直冲沙蝎面门。
沙蝎被迫仰头闪避，动作迟滞。
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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