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赵铁柱、王老五等人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尚未察觉话中的深意。
只有唐莜莜,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隐藏在热情下的审视和预设立场。
她脸上笑容不变,握着女记者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带着谦逊和坦诚:“记者同志过奖了,我哪里算什么‘状元’,就是胆子大点,不怕失败,带着乡亲们一起折腾。要说帮助和指点,那可太多了!”
她巧妙地化被动为主动,将话题引向更广阔、更安全的方向。
“首先是国家政策好,鼓励咱们农民放开手脚干!”她声音提高,带着真挚的感激,“要不是政策允许,我这摊子也支棱不起来。其次是咱们公社、县里领导的关心,特别是刘主任,没少给我们跑前跑后。再就是省里农科院的林婉华教授,在药材种植上给了很多专业的指导,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她将“帮助”归功于政策、领导和科研机构,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那女记者,姓何,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对这样官方的回答不太满意。她旁边一个拿着笔记本、面色有些刻板的男记者立刻接口,问题更加直接:
“唐莜莜同志太谦虚了。我们听说,您不仅种植养殖搞得好,还懂医术,能治人也能治牲畜?甚至还能预知一些……呃,意外情况?比如之前救落水儿童,还有提前防范鸡瘟?这些本事,恐怕不是光靠政策和专家指导就能有的吧?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秘方或者独特的际遇?”
问题愈发露骨,直指那些关于她“特殊能力”的传闻,试图将她往“封建迷信”或者“来路不正”的方向引导。
周围的村民有些骚动,他们也好奇莜莜的本事是哪来的,但被记者这么直白地问出来,感觉有些不对劲。
唐莜莜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这位记者同志说笑了,我哪有什么预知能力。救孩子那是凑巧,那天我正好在河边收拾草药,看见孩子掉下去就赶紧救了。防范鸡瘟,也是平时观察仔细,发现鸡群有点不对劲,就提前用了些土方子预防,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经验,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她再次将“特殊”归于“巧合”和“经验”,轻描淡写地化解。
何记者不甘心,笑着追问:“那医术呢?我们可听说您用针灸、草药治好了不少乡亲的疑难杂症,这总不是巧合了吧?”
“记者同志,您可别给我戴高帽。”唐莜莜连忙摆手,语气诚恳,“我那就是跟着老中医学了点皮毛,认得几味草药,会几个简单的方子,给乡亲们帮点小忙,治个头疼脑热、崴脚摔伤什么的,从不敢说什么治‘疑难杂症’。咱们屯里人有啥大病,都是赶紧送卫生所、送县医院,可不能耽误。”
她严格将自己定位在“赤脚医生”甚至“热心邻居”的层面,避免触及“无证行医”的红线。
何记者和那男记者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挫败感。这个唐莜莜,年纪轻轻,说话却滴水不漏,滑不溜手。
何记者决定换个角度,她脸上堆起更亲切的笑容,试图拉近距离:“莜莜同志,你别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树立一个正面的典型,报道你带领乡亲们勤劳致富的先进事迹。你看,你一个女同志,年纪又轻,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把事业做这么大,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辛苦和秘诀吧?比如,是不是得到过什么‘高人’的暗中资助或者指点?”
她将“特别的帮助”换成了更模糊也更具想象空间的“高人”,目光紧紧盯着唐莜莜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个问题更加阴险,无论唐莜莜承认还是否认,都可能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承认,坐实了“来路不正”;否认,对方可能会暗示她隐瞒真相,或者从其他方面编造故事。
她沉吟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然后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何记者:
“要说辛苦,那肯定是有的。刚开始那会儿,住破茅屋,啃凉窝头,开荒把手磨出血泡,都是常事。要说秘诀,真没有。就是不服输,想着既然干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不能让跟着我的乡亲们失望。”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些:“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支撑着我……可能,是我爹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两个记者。他们没料到唐莜莜会突然提到她那个“失踪”多年的父亲。
“我爹他以前也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认得好多药材。”唐莜莜的声音带着追忆,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主动提及父亲,“他虽然走得早,也没给我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他那股子钻研劲儿,还有他留下的几本笔记,算是我在这条路上,最初的一点念想和底气吧。我就想着,不能把他喜欢的东西,给荒废了。”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本事”和“成功”,与对父亲的怀念和继承遗志联系起来,情感真挚,理由充分,既解释了部分能力的来源,又避开了“高人”、“特殊帮助”等敏感词,还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有情有义、继承父辈精神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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