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直接相连。”唐莜莜摇头，“是通过家明哥连接的。他是你们之间的…节点。”
控制室再次陷入寂静。这次是更沉重的、充满猜疑的寂静。
郑向前缓缓调转枪口，不是对准俘虏，而是对准了“守夜人”：“你说你们是‘守夜人’，第七研究所的特别行动科。证据呢？”
“守夜人”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证件夹，扔给郑向前。郑向前单手接住，翻开查看。证件是真的，钢印、照片、签发机关一应俱全。但郑向前没有放下枪。
“三个月前，”郑向前缓缓说道，“省厅接到通报，第七研究所有一名代号‘夜莺’的特勤失踪。他最后传回的消息只有四个字——‘守夜人叛变’。”
“守夜人”的瞳孔微微收缩。
“所以你们到底是谁？”郑向前的食指扣在扳机上，“真正的‘守夜人’，还是…取代了他们的人？”
金属与金属摩擦的声音。
“守夜人”突然笑了。那笑容与他之前冷峻的表情截然不同，带着某种近乎癫狂的意味。
“郑警官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平板无波的语调，而是带着一丝戏谑，“但你知道得太晚了。”
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但指尖却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腕——某种摩斯密码的节奏。
控制室外的走廊里，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不是“窃火者”那种杂乱无章的跑动，而是整齐、训练有素的步伐。
“我们是‘黎明’。”假守夜人说，“林国栋培养的私兵。他活着时我们听他的，现在他死了…我们听自己的。”
脚步声停在控制室外。至少十个人，也许更多。
郑向前额角渗出冷汗。他只有一把枪，六发子弹。赵铁柱重伤，王老五没有战斗力，顾知远是文人，周文柏年迈。唐莜莜被困在抑制光幕里。
而对方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人。
“你们想要什么？”周文柏沉声问。
“核心，当然。”假守夜人微笑，“还有唐小姐。林国栋说得对，她体内的系统才是真正的宝藏。有了她，我们就能完全掌握核心的控制权。”
“做梦。”赵铁柱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俺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碰莜莜一根头发。”
假守夜人耸耸肩：“那你就死吧。”
他做了个手势。
控制室的门被暴力破开。不是炸开，而是用某种液压装置强行顶开。八个穿着黑色战术服、手持微型冲锋枪的人冲了进来，枪口瞬间锁定室内所有人。
局势彻底失控。
但就在这时，唐莜莜笑了。
那笑声很轻，但在死寂的控制室里，清晰得可怕。
“你们犯了个错误。”她在光幕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某种非人的金色光芒，“很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假守夜人皱眉。
“你们不该让我看见那些线。”
唐莜莜抬起手，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轻轻一扯——扯向虚空中那些只有她能看见的因果线。
她扯的是假守夜人身上最粗壮的那条线。那条线连接着他的过去，他的动机，他的…恐惧。
【能量消耗：200点！发动技能：因果追溯·深度挖掘！】
假守夜人突然僵住了。他的眼睛瞪大，瞳孔扩散，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开始抽搐，口吐白沫，记忆如潮水般倒流——
三年前，他还是第七研究所的普通研究员，有个怀孕的妻子，有个刚上小学的女儿。然后林国栋找上门，给他看了一段录像：他的女儿被绑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蒙面人。
“为我们工作，或者看着她们死。”
他选择了屈服。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段录像是伪造的。他的女儿根本没事，那天正在学校参加运动会。林国栋只是用了相似的女孩和精心的化妆。
他一直活在谎言里。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威胁，背叛了信仰，背叛了誓言，成了罪犯的帮凶。
而现在，这段被压抑的记忆，被唐莜莜强行扯了出来。
“不…不可能…”假守夜人瘫倒在地，双手抱头，“那录像…是假的？琳琳她…她没事？”
其他“黎明”成员面面相觑，枪口开始动摇。他们中的很多人，也是被类似的手段控制。
“你们都被骗了。”唐莜莜的声音在控制室里回荡，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国栋用谎言把你们变成工具。现在他死了，你们还要继续当工具吗？”
沉默。
然后，第一把枪放下了。
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
“黎明”的成员们看着瘫倒在地、精神崩溃的假守夜人，看着彼此眼中的迷茫和动摇。他们开始放下武器。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控制室中央那团蓝色能量体，突然剧烈波动起来！
休眠协议被打破了——不是被外力，而是被内部的某种反应。
周文柏冲向控制台，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不可能…除非…”
他猛地看向唐莜莜：“除非有另一个能量源与它产生共振！丫头，你体内那个系统，它在主动吸引核心！”
屏幕上的倒计时开始疯狂加速——【47:30:22…47:20:15…47:10:08…】
不是四十八小时。
最多四十七小时十分钟。
然后，就是毁灭。
而唐莜莜感到，自己体内的系统，正在以一种贪婪的方式，吸收着从核心泄漏出的每一丝能量。
它想要醒来。
完全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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