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时辰。”
胡清玄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冰冷的电子音报出这个数字,像是在宣读一份死亡判决书。
屏幕上,猩红的倒计时旁,另一个数字在疯狂跳动。
【当前转化率:7.3%……7.8%……8.2%……】
没有哀嚎,没有死寂。帐篷里,只有那道通天黑柱发出的,如同服务器过载般的低沉嗡鸣,和沐无忧压抑到极致的、像小兽呜咽般的抽泣。
“我们……该怎么办?”陆玄明声音发颤,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绝望。
“闭嘴。”
胡清玄头也不抬,手指在滚烫的屏幕上飞速滑动,调出一张布满丝线的立体网络图。
(内心OS:典型的中心服务器加分布式客户端结构。黑柱是服务器,全城百姓是被强制上传数据的终端。简单粗暴,但效率惊人。)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程序员看到垃圾代码时的烦躁。
“首先,那不是神,也不是妖。那是个‘机器’。”他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一个把活人碾碎,提纯成能量的屠宰机。”
他指向屏幕中央那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能量核心。
“所以,别想着硬冲。郑大人,你的人现在冲进去,就是给这台机器增加燃料,让那个转化率跳得更快。”
郑克己手按刀柄,骨节发白,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那就只能等死?”季无涯无法接受,他所学的一切,在眼前这台“机器”面前都显得像个笑话。
“当然不。”胡清玄扯了下嘴角。
(内心OS:只要是机器,就有BUG。只要是程序,就能被攻破。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来自更高级文明的降维打击。)
“既然是机器,就要遵循规则。”他收回手机,目光如刀,依次扫过季无涯、沐无忧和郑克己。“现在开始,所有人,听我指挥。”
“你?”郑克己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胡清玄面前,气势逼人,“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凡人,凭什么——”
胡清玄看都没看他,左手插在兜里,右手食指在手机侧面轻轻一划。
“锵啷!”
一声脆响。郑克己那柄象征着权力的佩刀,竟像是抹了油一般,自己从刀鞘中滑落,掉在地上。
郑克己瞳孔地震,猛地低头,又猛地抬头看向胡清玄,满脸的不可思议。
(内心OS:搞定。编辑{item:“刀鞘”,attribute:“内部摩擦力”,value:“0.001”},耗能0.3玄气。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武夫,让他亲眼看见比解释一百句都有用。)
全场死寂。连沐无忧的哭声都停了。
“还有问题吗?”胡清玄这才抬眼皮瞥了郑克己一下。
郑克己涨红了脸,默默捡起刀,退到一旁。
“第一步,侦查。”胡清玄的目光转向季无涯,“季兄,你的【镜花水月瞳】,能看到能量流动。”
季无涯下意识点头。
“很好。别去看那个黑柱子,数据流太大,你会烧坏脑子。”胡清玄的用词毫不客气,“去看连接全城的能量丝线,找出最粗、能量波动最频繁的三条。那是它的主供能线路。能做到吗?”
“能!”季无涯被那句“烧坏脑子”吓了一跳,但“主供能线路”他懂,立刻郑重应下。
“第二步,破点。”胡清玄转身,面向沐无忧。
女孩的眼神依旧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
胡清玄没有半句安慰,声音冷得像冰:“沐无忧,你的仇人,正在用江东城数十万百姓,给你沐家三百多口人风光大葬。你听见了吗?他们在庆祝!”
沐无忧的身体剧烈一颤,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一缕黑色的火焰。
“你想报仇,就当我的刀!”胡清玄一字一顿,“季无涯会找出节点,那是整个机器最脆弱的地方。你的‘沁瑶仙体’对那种能量有抗性,你是唯一能靠近它的人。你的任务,就是用你最强的攻击,把它给我……撕碎!”
“我……”沐无忧张了张嘴。
“回答我,做,还是不做?!”
“我做!”沐无忧嘶吼出声,泪水混着疯狂的恨意,让她那张惨白的脸显得狰狞而决绝。
“很好。”胡清玄点头,最后看向郑克己和他的手下。“第三步,善后。你们在城外待命,节点被破坏时,能量罩会出现缺口。接应可能逃出来的百姓,一个都不能少。”
“你的计划,就是让我们去送死?”陆玄明鼓起勇气,“打断三个节点,就能阻止它?”
“我没说能阻止它。”胡清玄冷笑,“打断主供能,只会让它的系统暂时过载、混乱。就像人挨了一记闷棍,会头晕眼花。”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迎着所有人惊疑的目光。
“我要的,就是它‘头晕眼花’的那几秒。”
“因为,真正给它致命一击的,是我。”
一个凡人,要给吞噬一城的怪物,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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