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死寂无声。
丹尘子居高临下,眼神轻蔑,如同在审视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
“尤大人,时辰已到。在赴死之前,遗言想好了吗?”
台下,压抑的哄笑声此起彼伏。
沐无忧没有理会他的挑衅。
在全城人的注视下,她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台焦黑的、屏幕碎裂的、形制古怪的黑色“板砖”。
胡清玄的手机。
丹尘子的笑声戛然而止。
全场的议论也瞬间消失。
这是什么?法宝?信物?
沐无忧将手机托在掌心,对着丹尘子,轻轻按下了侧面的开机键。
一秒。
两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块碎裂的屏幕,没有透出任何光亮。
“噗……”
人群中,一个修士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即,哄笑如决堤的洪水,席卷了整个广场。
“疯了!她真的疯了!”
“拿一块凡间废铁出来做什么?羞辱药王吗?”
丹尘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的丹道,自己的权威,在这一刻被一个疯女人用一块破烂按在地上,反复践踏。
“尤武!”
他厉声爆喝,声音里透出杀意。
“你,是在消遣本座吗?!”
沐无忧依旧没有看他,也没有理会台下排山倒海的嘲讽。
她缓缓收回手机,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回怀中,贴近心口。
这个动作,珍而重之,仿佛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
她当然知道它不会亮。
这只是一个仪式。
一个呼唤。
呼唤那个总能创造不合逻辑奇迹的男人。
如果呼唤不到,那她自己,就是最后的底牌。
“看来,时机未到。”
她抬起头,迎上丹尘子喷火的视线,平静地吐出四个字。
“好一个时机未到!”
丹尘子怒极反笑,他指着沐无忧,对全场高声道:“各位都看到了!此女已然疯癫!用一块凡铁故弄玄虚,是对丹道的亵渎,是对生命的漠视!”
他一甩袖袍,丹炉中的火焰冲天而起。
“时辰已到!本座的耐心也已耗尽!”
“尤武,你还有何话说?!”
沐无忧没有再说话。
她转身,走到了两张寒玉床的中间。
在全城人的注视下,她伸出右手,并指如刀。
没有丝毫犹豫。
对着自己的左腕,狠狠划下!
“嘶——”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流出的,却并非鲜红血液。
那是一股带着淡淡金色光晕的液体,一出现,便散发出磅礴到令人窒息的生命气息。
“禁术!她要用禁术!”
“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续命?这是魔道手段!”
丹尘子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起来,声音里满是残忍的快意。
“愚不可及!沁瑶仙体虽是神物,但那两人的神魂早已是无根之萍!你这般作为,不过是拿一壶琼浆玉液,去浇灌一片早已烧成灰烬的枯草!”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仿佛在宣判天条。
“除了白白耗尽自己的性命,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本座的诊断,从不出错!”
沐无忧充耳不闻。
她闭上双目,双手结出一个古老繁复的印记。
金色的血液从她腕口流出,并未滴落,而是在空中汇聚成一道道玄奥的符文,然后缓缓地、坚定地,分别飘向胡清玄和季无涯的眉心。
随着金色符文的融入,沐无忧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弱。
她的长发失去光泽,脸颊迅速变得苍白,聚婴期的修为气息,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急剧衰退,摇摇欲坠。
高台一侧,郑克己命人放置的法器“定魂灯”上,代表季无涯的火焰,纹丝不动。
而代表胡清玄的那一簇,本就微弱的灵魂之火,在金色符文融入后,非但没有变强,反而闪烁得更加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禁术,无效!
“看到了吗?”丹尘子指着定魂灯,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胜利的狂喜,“本座说了!天道丹理,不可逆转!你的挣扎,只是徒增笑料!”
台下的人群也从震惊转为叹息。
“唉,何苦呢?”
“一代天骄,就要为了两个死人,这么香消玉殒了。”
沐无忧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神海开始干涸,意识也渐渐模糊。
失败了吗?
连他这个最大的变数,也无法创造奇迹了吗?
不。
我赌的,是他。
我不能输。
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换来一丝清明。
她强行压榨出最后一丝精血,化作最后一道符文,推向胡清玄。
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支撑不住。
身体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倒。
扑通。
她倒在了胡清玄的身上,脸颊无意识地贴着他冰冷的胸膛,正好压住了怀里那台焦黑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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