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观星台。
悬浮于万丈高空的圆形祭坛上,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代阁主玄鸦背负着双手,站在巨大的水镜前,面色阴沉如水。
水镜之中,清晰地映照出胡清玄四人正小心翼翼地走在险峻的栈道上。为首的胡清玄,更是只穿了一条短裤,样子滑稽至极。
但玄鸦,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在他身旁,那个全身笼罩在灰色斗篷里的“先知”,正死死地盯着手中不断旋转的星盘。
星盘上,代表着胡清玄一行的那个光点,此刻正被无数代表着“凶”与“煞”的红色丝线包裹。按照推演,当光点移动到栈道中央时,所有的红线都会收紧,化为必杀一击。
然而,此刻,那些红线却仿佛失去了目标,在光点周围焦躁地游移,迟迟无法落下。
星盘本身,更是发出了“咔咔”的轻响,似乎内部的某个精密结构,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先知’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玄鸦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山崩之厄’为何还不发动?”
他为了布下这个局,可是调用了宗门内三位精通土行阵法的长老,耗费了大量的珍稀材料,将整座峡谷都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这个陷阱,没有任何取巧的可能。只要踏上栈道,重量达到预设的阈值,就会触发。这是纯粹的、蛮不讲理的物理规则。
“我不知道……”
“先知”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困惑和沙哑。
“我的星盘告诉我,他们已经踏入了死局。所有的因果线,都指向了‘毁灭’这一个结局。但是……”
他抬起头,那隐藏在斗篷阴影下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水镜,看到胡清玄的身上。
“但是,有一股……混沌的力量,在干扰我的推演。它就像……就像一层浓雾,包裹着那个‘灾星’。我能看到他,却看不清他。我能算出他的轨迹,却算不出他的……‘质量’。”
“质量?”玄鸦皱眉,这个词他听不懂。
“每一次,就在我的推演即将锁定最终结果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一些微不足道的、莫名其妙的‘变量’出现,让整个推演功亏一篑。”
“先知”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烦躁。
“就像前几日的兽潮,我明明算到他们会被妖兽围攻至力竭,可不知为何,那些妖兽突然就自己散了。”
“还有迷雾沼泽,我算到他们会踏入小路,陷入幻阵。可他们走到一半,居然就因为‘风景不好’,回头了!”
“现在,这‘山崩之厄’,我算准了他们无路可走,必上栈道。可为什么,为什么阵法就是不发动!”
“先知”越说越激动,他手中的星盘,震动得也越来越厉害。
玄鸦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原本以为,请来“先知”这位“天道篡夺者”组织的成员,凭借其神鬼莫测的推演之术,对付一个区区“灾星”,不过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个幽灵搏斗,每一拳都打在空处。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却又处处失控的感觉,让他无比憋屈。
“会不会……是阵法出了问题?”玄鸦提出了一个可能。
“不可能!”“先知”断然否定,“此阵与地脉相连,除非布阵的长老出了问题,否则绝无失效的可能!”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咔嚓——!”
一声脆响,从他手中的星盘上传来。
“先知”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低头看去,只见星盘的表面,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噗!”
他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在了星盘之上,斗篷下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我的‘天机盘’……遭到了反噬!”“先知”的声音里,充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
推演天机,本就是逆天而行,一旦推演失败,或者被外力强行中断,施术者便会遭到天道反噬。
但他的“天机盘”乃是“天道篡夺者”组织赐下的异宝,可以隔绝大部分反噬之力。能让它都出现裂痕,只能说明,对方用的那种“干扰”手段,其力量层级,远超他的想象!
“到底……是什么……”“先知”喃喃自语,他看着水镜中那个只穿着短裤,已经安然走到栈道另一头的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
峡谷的另一端。
秦轩、季无涯和沐无忧,也相继安全地抵达。
他们看着身后那条平静的栈道,和毫发无损的山壁,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胡清玄的深深敬佩。
“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只要减轻重量,就能通过的?”季无涯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秦轩和沐无忧想问的。
“我不知道啊。”胡清玄一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一边回答道。
“啊?”三人又愣住了。
“我只是猜测。”胡清玄笑道,“这种触发式阵法,总得有个触发条件吧?无非就是声音、温度、灵力波动、或者重量之类的。声音和温度太容易受环境影响,不靠谱。灵力波动的话,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那个‘村长’也看到了,知道我们是修士,如果用灵力波动做条件,我们一靠近就会触发,那就没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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