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电脑里有个隐藏文件夹，命名是“晚晚碎碎念”，里面存着三百多个短视频片段。没有精致的剪辑，没有刻意的构图，全是苏晚平时说话的样子，像串散落在时光里的珠子，随便捡起一颗，都带着她独有的温度。
最早的片段是在青海湖拍的。当时是苏晚举着相机追一只斑头雁，跑了两步差点摔倒，嘴里冒出句“哎呀，差点把镜头磕了”。林墨正举着手机拍风景，顺手把这段录了下来，画面里她的背影歪歪扭扭，声音里的懊恼却清晰得像在耳边。
后来他就养成了随手录的习惯。苏晚蹲在草原上拍野花，被蜜蜂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林墨救我！它比你修的螺丝还凶”；她在雪地里踩出一串脚印，回头冲他喊“你看像不像相机快门键”；她对着星空调试参数，嘴里碎碎念“光圈再大一点，ISO降两档，对……这样星星就不拖尾了”。
这些片段里的口头禅，像苏晚的专属标签。林墨把它们按场景分了类：拍风景时，她总说“再等五分钟，光线马上到位”；遇到困难时，她会咬着牙说“没事，咱们慢慢弄”；吃到好吃的，她会含糊不清地喊“林墨你尝尝，比压缩饼干强一百倍”。
有段视频是在雨林录的。苏晚的相机镜头被雨水打湿了，她急得直跺脚，嘴里反复念叨“这可怎么办呀，镜头要是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林墨当时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镜头还给她，这段视频却被他悄悄存了下来，后来每次苏晚抱怨“镜头不够用”，他就翻出这段，笑着说“某人上次差点哭鼻子”。
粉丝们在直播里总能听到苏晚的口头禅，有人甚至整理出“苏晚语录”：“林墨快看”“这个角度绝了”“再拍一张就走”。有次直播时，苏晚举着相机追一只鹿，跑远了还喊“林墨帮我拿一下三脚架！”粉丝在弹幕里刷“经典台词来了”，林墨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林墨最喜欢的片段，是在沙漠拍的。当时她们陷车了，挖了三个小时沙子，苏晚累得坐在地上，却突然指着天边的晚霞说“林墨你看，像不像我调色盘里的橘红色？”声音里带着疲惫，却藏不住对美的惊喜。
“你录这些干嘛？”苏晚偶然发现这个文件夹时，脸颊通红，伸手就要删，“全是些傻话。”
“不傻。”林墨按住她的手，点开那段雨林的视频，“你看，当时你那么着急，却还记得爱护镜头，多可爱。”他翻到沙漠那段，“还有这个，累成那样了还想着调色盘，也就你了。”
苏晚的耳朵红了，却没再坚持删。她看着屏幕里自己咋咋呼呼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又有点亲切。那些脱口而出的话，那些无意识的碎碎念，原来都被他悄悄记在了心里。
有次林墨剪视频，把这些口头禅片段拼成了个短片，配的背景音乐是苏晚最喜欢的《星空叙事曲》。视频结尾，他加了句字幕：“这些话，比任何台词都动听。”
粉丝们看到短片时，纷纷留言：“原来苏晚姐私下里这么可爱”“‘林墨快看’这句话，我能循环听一百遍”“突然发现，这些口头禅里全是苏师傅的名字”。
苏晚看着弹幕，突然凑到林墨耳边说：“其实我还有句口头禅没说过。”
“什么？”林墨转头看她。
“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苏晚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林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电脑屏幕上，短片还在循环播放，苏晚的声音混着背景音乐，在小小的车厢里流淌。他知道，这些口头禅不只是简单的词语，是她最真实的样子，是她把他当成了最信任的人，才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所有的欢喜、担忧和依赖。
后来，那个文件夹里的视频越来越多。有苏晚学会修相机后得意的“你看我厉害吧”，有她看到流星时惊呼的“快许愿林墨”，有她累了趴在方向盘上说的“林墨开车我睡觉啦”。林墨把它们刻成光盘，和苏晚的照片、雪顶的疫苗本放在一起，像收藏着一段段鲜活的时光。
车驶过戈壁滩时，苏晚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市蜃楼喊：“林墨快看！像不像咱们去过的青海湖？”林墨笑着点头，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他知道，又一段珍贵的“口头禅”，要被收藏进时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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