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静室,已成了萧凡临时的“演武场”兼“实验室”。
空气依旧弥漫着药香,但此刻更多了几分凌厉的剑气波动。萧凡盘膝坐在冰心玉髓床上,闭目凝神。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几缕微弱却凝练的暗金色气流——姑且称之为“鼻窍剑气”——缓缓向鼻腔深处那两个无形的漩涡汇聚。
“阿嚏!”
一声刻意压低的喷嚏响起。
嗤!嗤!
两道比发丝略粗、速度更快的暗金气劲应声从鼻孔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三丈外悬挂的两片薄铁叶!铁叶瞬间被洞穿,留下边缘焦黑、光滑的孔洞!
“成了!这次没打偏!”萧凡睁开眼,脸上露出兴奋之色。经过两天不眠不休的尝试(以及无数次打偏射穿药柜、熏跑药童的“事故”),他终于能初步控制这“喷嚏飞针”的激发和方向了!虽然威力还远不如真正的剑气,射程也短,但胜在隐蔽、突然,无需蓄力!
“哼,雕虫小技!”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忠叔抱着剑,如同门神般站在那里,眼神依旧充满嫌弃,“这点微末伎俩,连给真正的剑修挠痒痒都不够。控制好你的鼻子,别在冢内添乱就是万幸。”
萧凡撇撇嘴,懒得理这个万年冰山。他更在意的是体内那股蛰伏的凶煞剑气。每次尝试调动鼻窍剑气,丹田深处那被压缩禁锢的煞气都会微微躁动,带来一阵心悸的刺痛,提醒着他体内还埋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山。欧阳清漪警告过他,过度使用或受到强烈刺激,都可能引爆这隐患。
“萧仵作。”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欧阳小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捧着托盘的侍女。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墨绿色劲装,少了几分空灵,多了几分干练。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她目光扫过墙上那些被洞穿的铁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小敏小姐。”萧凡连忙起身。
“感觉如何?”小敏示意侍女将托盘放下,上面是几瓶丹药和一些特制的干粮、清水,“这些是清漪姑姑准备的‘凝煞丹’和‘辟瘴丸’,还有三日的食水。万剑冢内环境特殊,凶煞、阴寒、迷障并存,普通丹药和食物难以保存。”
“多谢。”萧凡接过,心头微暖。他注意到小敏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些…关切?
“你的‘鼻窍剑气’…”小敏斟酌着词语,“很独特。冢内剑气混乱狂暴,你的感知或许比定星盘更敏锐直接。但切记,莫要逞强,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若感觉体内煞气不稳,立刻退出。”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萧凡点点头:“放心,我这条命捡回来不容易,惜命得很。”他顿了顿,看着小敏的眼睛,“倒是你…你的身体…”
“我无碍。”小敏微微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有定星盘和姑姑的丹药,只要不靠近核心煞源,应可自保。” 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明日辰时,剑冢外集合。保重。”
看着小敏离去的背影,萧凡摸了摸鼻子,总觉得她最后那句“保重”,似乎比平时多了点温度?
剑阁议事厅偏殿。
三长老欧阳铮看着手中一份名单,胖脸上带着惯有的圆滑笑容:“大长老亲自定下的人选,自然万无一失。皓儿,倩丫头,你们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此次随我入冢,既是历练,也是为家族立功的好机会。”
名单上赫然写着:
领队:三长老欧阳铮
副领队:剑术教习 欧阳烈(负责武力护卫)
感知:欧阳小敏(携定星盘)
特殊顾问:欧阳清漪(丹药、医毒)、萧凡(特殊感知)
核心弟子:欧阳皓、欧阳倩、欧阳禹
护卫:忠叔(专属护卫欧阳小敏)、十名剑阁精锐(欧阳铮心腹)
欧阳皓站在下首,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恭谨:“谨遵三长老之命!侄儿定当竭尽全力,护佑小敏妹妹周全,探明冢内玄机!” 他目光扫过名单上萧凡的名字,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霾。
欧阳倩则是一身火红劲装,英姿飒爽,抱拳道:“三长老放心!倩儿早就想见识见识万剑冢深处的风光了!定不让您失望!”
“嗯,很好。”欧阳铮满意地捋了捋短须,“此次探查,以寻找和确认那道‘生之气息’灵物为首要目标,尽量避免与‘逆鳞’残余煞气冲突。清漪长老会提供压制煞气的丹药,小敏负责指引方位,萧凡…嗯,他的特殊之处或能预警未知凶险。”他顿了顿,看向欧阳皓,“皓儿,队伍的安全警戒,就由你和欧阳倩多费心了。尤其是…要‘照看’好我们的特殊顾问,莫要让他在冢内乱跑,出了意外。”
“侄儿明白!”欧阳皓心领神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照看?自然要“好好照看”!
离开议事厅,欧阳皓并未回自己住处,而是七拐八绕,来到剑阁外围一处偏僻的库房。他打出几个特殊的手势,库房角落的阴影一阵蠕动,一个全身包裹在灰黑色斗篷里、气息近乎完全收敛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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