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古庙下的冰窟寒意未散,那尊崩碎的邪神像残骸和僧人冰冷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萧凡手中那枚刻有扭曲冰花纹路的黑色木牌,触手冰冷刺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毒与邪念。
“此事绝非孤立。”欧阳小敏声音清冷,定坤剑归鞘,但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玄冥尊者…寒狱…这等邪神信仰,典籍中从未记载。其术法阴寒诡异,与霓裳阁的魔功路数迥异,却同属极端邪道。”
王焱用棍子拨弄着那邪僧破烂的僧袍,嘟囔道:“这妖僧疯疯癫癫的,说什么冰封尘世…听着就邪门!”
萧凡摩挲着那冰纹木牌,沉声道:“关键是这个。不同的标记,很可能代表不同的邪教势力。但它们同时出现在金陵,是巧合,还是…”他目光扫过冰匣的残渣和心脏齑粉,“…有着某种共同的目的?”
收集心脏,进行邪恶召唤…这让他隐隐觉得,与霓裳阁的血池炼魂,似乎有某种异曲同工的…残忍与疯狂。
“需尽快告知云前辈与苏伯父。”欧阳小敏做出决断。
三人迅速离开阴冷的冰窟,返回苏家别院。
听完萧凡等人的叙述,尤其是看到那枚冰纹木牌,苏家主面色极其凝重,立刻下令:“启动‘蛛网’最高权限,查!查所有与寒冰、邪佛、玄冥、献心等关键词相关的记载、传说、以及近年的异常动向!特别是西北…以及北境方向!”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邪功的阴寒特性可能与极北之地有关。
而焰灵姬在听到“玄冥尊者”和那邪僧最后疯狂的话语时,娇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冰封尘世…无垢净土…难道传说竟是真的?!”
“什么传说?”萧凡立刻追问。
焰灵姬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带来的虚弱,眼中金红火苗跳动,带着深深的忌惮:“这只是西漠古老部落口耳相传的一个破碎传说…据说在比万年冰川更古老的年代,天地并非如今模样,曾有一个由‘寒狱之主’统治的纪元,万物冰封,死寂永恒…后来有至强者开辟新纪元,将其封印于无尽寒渊之下…这原本只被当作蒙昧时代的神话…难道…”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啧啧啧,小火妞倒是知道点边角料。不过,把‘玄冥’那老冰棍叫成‘寒狱之主’,也太抬举他了。”
窗户无声洞开,云涯子啃着一只烤得焦黄的叫花鸡,蹲在窗棂上,油渍滴答。
“师祖” “老鬼!” “云前辈!”
众人连忙行礼。
云涯子跳进屋里,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目光落在萧凡手中的冰纹木牌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厌烦。
“玄冥教…这帮躲在冰窟窿里啃冰碴子的疯子,到底还是忍不住爬出来了。”
“师祖,这玄冥教究竟什么来历?与暗星阁是何关系?”萧凡急问。
云涯子啃了口鸡肉,含糊道:“还记得老夫百年前为啥揍那九大门派吗?”
众人点头。
“除了他们勾结域外蠢蠢欲动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中的某些败类,早就暗中投靠了一些被时代淘汰、却贼心不死的古老邪祟残余。这玄冥教,供奉的就是‘玄冥’——一个在太古时期被众圣联手打入归墟寒狱的邪神。它代表着绝对的冰冷、死寂与终结。”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嘲讽:“暗星阁?慕容嫣那小丫头片子搞出来的组织,不过是些野心勃勃的后来者,想着推翻现有秩序,自己当家做主,甚至引狼入室。而玄冥教这类,则是那些‘狼’本身,或者说是‘狼’留在世间的爪牙和疯狗信徒!它们的目的更纯粹,就是毁灭,就是让一切重归它们主子喜爱的死寂冰河时代!”
众人闻言,皆感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慕容嫣和暗星阁已然足够可怕,其背后竟还有更古老、更疯狂的邪神势力?
“那…它们为何此时现身金陵?还与霓裳阁的魔功几乎同时出现?”苏芊芊小声问,下意识地靠近了欧阳小敏。
云涯子嘿嘿一笑,笑容却有些冷:“为什么!因为时机快到了啊。”
他看向萧凡:“还记得十绝令吗?”
萧凡一怔,想起父亲残念提及的、师与百年前立下的规矩。
“十绝令,绝非简单的江湖秩序。”云涯子语气变得深沉,“它更深层的意义,在于‘镇’!以十大世家镇守之地为基,以武道、真武、修仙三系气运为锁,共同镇压着此界十大‘薄弱节点’!这些节点,是远古大战遗留的伤疤,也是域外邪魔最可能侵入的裂缝!”
“金陵,便是十大节点之一!”他语出惊人,“而且,是较为特殊的‘阴阳交汇’之点!所以当年凌霄那小子才会选择把你留在这里。”
萧凡如遭雷击!金陵竟是十大节点之一!父亲将他留在此地,莫非还有更深层的用意?
“近百年来,随着天地灵潮波动,这些节点的封印本就在缓慢减弱。而某些人,比如慕容嫣,比如这些古老邪教的残余,就想趁机彻底破坏节点,接引它们的主子降临!”云涯子冷笑道,“霓裳阁的血祭魔阵,是想污染并强行撬动节点。玄冥教的‘四象怨心’,则是想用极致的怨念与阴寒之力,暂时‘冻结’节点周边的守护力量,方便它们行事!手段不同,目标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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