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机城,萧诚没有丝毫停留,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灰色流光,直扑陨星海方向。混沌元婴初成,对天地灵气的吞吐与空间之力的驾驭远超金丹期,昔日需要数日的路程,如今不过半日便已抵达那片星辰坟场的外围。
陨星海依旧死寂而危险,但再次踏入,感受已截然不同。混沌元婴与星辰道种天然与此地环境亲和,周天星辰煞气不再狂暴难驯,反而如同温顺的溪流,可被轻易吸纳炼化,补充消耗。他甚至能模糊感知到这片星海深处,那名为“归墟之眼”的绝地传来的、愈发清晰强烈的召唤——既来自黑色石片,也源自他血脉深处的混沌道基。
没有犹豫,萧诚循着感应,驾驭星辉,如鱼得水般穿梭于破碎的星辰残骸之间,避开恐怖的空间裂缝,直奔归墟之眼。越往深处,星辰煞气越发精纯浓稠,甚至开始出现液态的星辰真罡,寻常元婴修士在此,怕也寸步难行。但萧诚的混沌元婴如同无底洞,来者不拒,将一切能量炼化为精纯的混沌灵力,修为在飞速巩固提升。
数日后,前方景象骤变。不再是漂浮的星骸,而是一片绝对的“虚无”。光线在此扭曲、消失,空间脆弱得如同蛛网,道道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黑色裂缝如同巨兽的口器,遍布虚空。中心处,一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缓缓旋转的黑暗旋涡,散发出令元婴神魂都为之战栗的湮灭气息——归墟之眼!
即便是第二次面对,萧诚依旧感到心悸。这里的湮灭法则,远超他之前接触的任何力量层次。他停在归墟之眼的外围区域,取出那枚黑色石片。石片此刻滚烫无比,表面的裂纹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与归墟之眼深处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石片所指,便是入口么……”萧诚凝视着那令人绝望的黑暗旋涡,心知一旦踏入,十死无生。但父亲的话语、母亲的线索、自身的道途,都系于此地。
他深吸一口气,混沌元婴运转到极致,在体表布下层层混沌护罩,更将菩提古玉握在手中,清辉流淌,护住灵台清明。随后,他一步踏出,毅然决然地冲入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涡!
“轰——!”
仿佛撞破了一层无形的界膜,天旋地转,五感尽失!恐怖至极的湮灭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混沌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菩提清辉剧烈摇曳,识海如同被亿万钢针穿刺!这种痛苦,远比之前炼化那一丝归墟之气强烈千万倍!
“撑住!”恒宇大帝残魂发出一声低喝,一丝微不可察却至高无上的帝威弥漫,勉强帮萧诚稳住了即将崩溃的心神。
萧诚咬紧牙关,疯狂运转功法,混沌元婴爆发出璀璨光芒,如同风暴中的灯塔,死死守住方寸灵台。他凭借黑色石片的指引,在这片绝对的虚无与混乱中,艰难地朝着某个方向“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瞬,或许万年。就在他感觉混沌元婴的光芒都开始黯淡,即将被彻底同化湮灭之时,前方骤然出现了一点微光!
那光芒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在无尽的黑暗中,如同指引迷途的星辰。黑色石片的光芒也达到了顶峰,脱手飞出,与那点微光融为一体!
下一刻,周围压力骤减!萧诚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薄膜,落在了一片……相对稳定的虚空之中。
眼前景象,让他震撼失语。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绝地死域,而是一座漂浮在归墟核心的、巨大无比的……残破殿堂!殿堂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玉、闪烁着星光的未知材料筑成,风格古老苍茫,布满了战斗留下的恐怖裂痕,许多地方已经崩塌,但却依旧散发着镇压万古的磅礴气势。殿堂中央,悬浮着一块残缺的石碑,之前那点微光,正是从石碑上发出!而黑色石片,已严丝合缝地嵌入石碑的一处缺口!
“这是……上古遗迹?”萧诚心神俱震,他能感觉到,这座残破殿堂本身,就在对抗着整个归墟之眼的湮灭之力,开辟出了这片小小的“净土”!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中央石碑。石碑上刻着无数无法辨认的古老神文,但在黑色石片嵌入后,部分神文竟亮起微弱的光芒,一道断断续续的信息流,夹杂着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盟约……镇守……叛徒……大劫……轮回……钥匙……”信息杂乱无章,却让萧诚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语!更让他心跳骤停的是,在那些破碎画面中,他再次看到了父亲萧战的身影,以及……一道模糊的、散发着温暖光辉的女子背影!那是……母亲?
“母亲……真的还活着?”萧诚呼吸急促。就在他试图解读更多信息时——
“嗡!嗡!嗡!”
数道强大无比、充满恶意的气息,猛地撕裂了这片“净土”的边缘屏障,降临此地!
光芒散处,现出四道身影!
为首者,笼罩在滔天幽冥死气中,气息之强,远超之前的幽泉老祖,赫然是化神期的恐怖存在——幽冥道主!其身旁,站着一名身着星宿皇袍、面容威严的老者,正是星辰殿殿主!另一侧,则是那名曾在坠星之地交手的天机阁清玄真人,此刻他眼神阴鸷,再无半分仙风道骨。最后一人,身形模糊,仿佛介于虚实之间,气息诡谲难测,竟是之前在传送阵陷阱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阴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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