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归墟,重归死寂。四象镇天大阵缓缓运转,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盘踞四方,洒下无尽星辉,将狂暴的寂灭源眼暂时镇压。那吞噬一切、旋转不休的黑暗旋涡,此刻如同被驯服的巨兽,虽依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但已不再疯狂外溢。万灵血祭大阵彻底崩解,只余下断壁残垣与淡淡的血雾,诉说着方才的惨烈。广寒宫、幽冥殿残余的修士早已作鸟兽散,不见踪影。
四象星图缓缓收拢,化作一道四色交织的光轮,悬于萧诚(陈霄)脑后,缓缓旋转,与丹田内的四枚星钥碎片交相辉映。他盘膝坐于一块相对完整的祭坛碎片之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浮,周身裂开无数细密的血口,混沌道基黯淡,显然消耗巨大,内伤不轻。连斩两大合体,强启四象大阵镇压源眼,几乎榨干了他所有潜力。
李梦梦跪坐一旁,玉手抵在他背心,精纯的玄冥冰心本源如涓涓细流,不断渡入,冰封着他经脉的灼痛,滋养着干涸的道基。她俏脸同样毫无血色,强行觉醒玄冥冰心终极潜能,又耗尽本源为萧诚疗伤,此刻亦是强弩之末,全靠意志支撑。泪水在她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落下,唯有不断输送着微薄却坚定的力量。
星涟仙子静静立于不远处,天机罗盘悬浮身前,星光点点,笼罩三人,隔绝着此地残留的寂灭死气与窥探。她望向萧诚的目光,复杂难明,有震惊,有钦佩,有担忧,更有一丝如释重负。她终究是赌对了,眼前这个男子,或许真是那预言中的一线生机。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归墟的海水平静无波,倒映着头顶那暂时被星图镇压的黑暗旋涡,诡异而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萧诚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暗金色的淤血,睁开了双眼。眸中混沌与四象星辉流转,虽疲惫,却深邃如渊,隐隐有了一丝掌控诸天的气度。炼虚大圆满巅峰的气息虽因伤势不稳,但那股源自混沌道基与四象星钥的磅礴底蕴,却令人心悸。
“霄哥哥!” 李梦梦见他醒来,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
“我没事,辛苦你了,梦梦。” 萧诚握住她冰凉的手,渡去一丝温和的混沌星源力,助她稳定气息。目光转向星涟,微微颔首:“多谢仙子护法。”
星涟仙子收起罗盘,轻叹一声:“陈兄言重了。此战,若非你力挽狂澜,以身合钥,镇压源眼,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她望向萧诚脑后那缓缓旋转的四象光轮,美眸中忧色更浓,“四象星钥虽已齐聚,但你强行催动,道基受损严重,且此钥镇压源眼,已成众矢之的。冰魄、幽泉陨落,广寒、幽冥二殿绝不会善罢甘休,其背后真正的合体老怪,甚至那隐藏的‘叛徒’,恐将不计代价前来。此地,已成是非漩涡中心,不可久留。”
萧诚点头,他岂能不知。四象星钥镇压源眼,只是权宜之计,绝非长久。源眼深处的寂灭之力仍在积蓄,迟早会冲破封印。而觊觎星钥与源眼力量的敌人,更不会给他们喘息之机。
“仙子可知,那‘叛徒’究竟是何人?月华前辈临终所言‘镇魔碑碎片’与‘源眼核心’,又是何意?”萧诚沉声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关系到父母下落与寂灭之劫的根源。
星涟仙子沉默片刻,玉手轻挥,天机罗盘投射出一幅模糊的星图,星图中心,正是那被镇压的寂灭源眼。“此事说来话长,牵扯上古秘辛。据我天机阁与星盟掌握的残缺记载,以及此番探查,大致可推断一二。”
她指向星图中心:“寂灭源眼,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上古某场浩劫中,一件无上至宝破碎后,其核心碎片坠落此界,与天地寂灭道则融合所化。那件至宝,名为——‘轮回镇魔碑’!”
“轮回镇魔碑?”萧诚心中剧震,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那发热的烙印。难道……
“不错,正是你眉心的那道烙印所对应的本体!”星涟仙子深深看了萧诚一眼,“完整的轮回镇魔碑,有镇压轮回、封印万魔、定鼎诸天之能。其破碎后,最大的一块核心碎片,便化作了这寂灭源眼。而其余碎片,则散落诸天万界。你所得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星钥,以及你父母当年追寻的那块‘混沌源种’碎片,皆是镇魔碑的辅钥或关联之物,拥有部分镇压、接引之力。”
萧诚恍然大悟!难怪镇魔碑烙印与四象星钥能产生共鸣,它们本出同源!父母当年携混沌源种碎片追寻至此,定是为了寻找或加固镇魔碑核心碎片,阻止寂灭之劫!
“那叛徒……”萧诚眼中寒光一闪。
“叛徒,便是当年参与封印源眼的几位上古大能之一!”星涟仙子语出惊人,“他(她)早已被寂灭之力侵蚀,暗中破坏封印,欲掌控源眼之力,甚至……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寂灭之主’!广寒仙宫、幽冥殿,乃至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其他势力,皆是他(她)的棋子与爪牙!月华仙子,便是被他以秘法控制,成为血祭仪式的关键枢纽。其真身,恐怕就隐藏在源眼最深处,与那块最大的镇魔碑核心碎片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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