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应声去了后间,马伯庸趁机迅速扫视四周。墙角堆着几匹布,看似随意实则刻意地遮挡着什么。他假装踱步,靠近了些,发现后面藏着几个木箱,箱子上竟打着官印!
马伯庸心头一跳。官印货物,莫非是官货私卖?这要是被发现了,别说月钱,脑袋都得搬家,王熙凤也保不住我。他连忙退回座位,心下飞快盘算。
不多时小伙计端茶出来,马伯庸故作随意地问:“看来你们生意不错啊,那些箱子里也是要卖的货?”
小伙计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那、那是客人寄存的,不卖的。”
马伯庸心中警铃大作,但表面不动声色:“原来如此。那今日验货不成,实在可惜。我后日就要交货,等不及明日了。”
掌柜的见他态度坚决,咬牙道:“马爷若真着急,我今晚想办法把货调来,明日一早准能验货!”
马伯庸假意考虑,随后道:“既如此,我明日再来。不过若再出变故,我就只能找别家了。”
他决定暂时不揭穿,但要立即向王熙凤汇报这个发现。
掌柜的急忙拦住:“马爷!价格好商量!一百八十两如何?”
越压价越可疑。马伯庸心中已有决断,这苏锦记的货绝不能要。
他假意考虑,随后道:“容我回去请示主家,明日再来答复。”说罢不顾掌柜的挽留,快步离开。
走出苏锦记,马伯庸长舒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幸好及时发现异常,否则真要掉坑里了。这贾府里的明枪暗箭,比现代职场凶险多了。
眼看已近中午,他不敢耽搁,立即赶往赵管事提过的那几家小绸缎庄。
一连走了三家,情况果然如赵管事所说:库存有限,最多的一家也只有十五匹云锦,且花色不全。价格也更贵,最低也要七两一匹。
马伯庸粗略一算,若从四家凑齐四十匹,至少要二百八十两,远超预算。
“这下难办了。”他坐在茶馆里,对着自己列的清单发愁。茶博士端来的龙井喝在嘴里都没了滋味。
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苏锦记不能碰,别家又凑不齐且超预算,时间还越来越紧。
马伯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分析局势。首先,王熙凤只给二百两,要么是她不清楚市价,要么是故意刁难,要么...是她知道什么内情。
想起王熙凤精明的作风,马伯庸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最小。那么要么是刁难,要么是有内情。
若是刁难,他再怎么努力也完不成任务;若是有内情,或许有什么特殊渠道能以低价拿到好货。
马伯庸想起现代采购时的经验——有时甲方压价低,是因为知道供应商有库存压力或者急需回款。王熙凤掌管荣国府采购多年,定然知道些门道。
“或许该换个思路。”马伯庸喃喃自语,把茶杯一放,“不找零售铺,直接找批发商或者厂家代理。”
他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苏州绸缎商、京城代理、库存积压。
赵管事人脉广,或许知道些信息。马伯庸立即起身往回赶。
回到荣国府,马伯庸直奔赵管事处,却扑了个空。小厮说赵管事一早就出门采买,不知何时回来。
马伯庸心急如焚,时间不等人。他想了想,决定去门房打听——每日来往的商贩多,门房或许知道些什么。
马伯庸在门房翻阅近日的访客记录,希望能找到线索。突然,他看到一条记录:三日前,苏州绸缎商沈掌柜递帖求见,称有上等云锦供应。
老张见他关注这条记录,插话道:“这沈掌柜来了好几趟了,每次都带着样品,看着倒是正经商人,只是二奶奶一直没空见。”
马伯庸心中一动:“可知他住在何处?”
“好像在城南的悦来客栈,说是等三天,今日再不见就要走了。”
老张挠头,“叫什么...沈掌柜?”
马伯庸谢过老张,立即往城南赶。一路上心下忐忑,不知这沈掌柜是否还在京城,货物是否还未出手。
悦来客栈是城南最大的客栈,住着不少来往商贾。马伯庸向掌柜打听苏州来的沈姓绸缎商,果然有其人,就住在天字三号房。
马伯庸整了整衣冠,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个四十上下、面带愁容的中年人,一口苏白:“请问找谁?”
马伯庸说明来意,沈掌柜顿时眼睛一亮,忙请他进屋详谈。房间角落里堆着几匹打开的绸缎,在昏暗光线下仍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原来这沈掌柜是苏州一家老字号绸缎庄的东家,带了一批精心织造的上等云锦来京,本想打入市场,却因在京无人脉引荐,各大府邸门房连帖子都递不进去,客栈盘缠却日日消耗,如今已是捉襟见肘,只求尽快出手货物好回乡筹措资金。
“唉,京城米贵,居大不易。都说‘苏锦甲天下’,可真到了天子脚下,才知没有门路,寸步难行。”沈掌柜叹着气,抖开一匹样品,“客官您瞧,这质地,这织工,尤其是这‘暮山紫’,用的是我们苏州独有的‘紫金’染法,颜色沉稳中透着金贵,日光下看更是层次分明,别家绝仿不来。每匹右下角还有我们‘沈氏织造’的暗纹小印,是十来年的老字号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在红楼当社畜请大家收藏:(m.2yq.org)我在红楼当社畜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