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忙碌间隙,他靠冰墙喘口气,现代生活的碎片便不受控地涌入脑海。
那时也累,也骂上司昏聩,但至少加班有酬劳,熬狠了能点外卖奶茶慰藉自己。身子不适了,可请病假,有医保安顿,实在撑不住便去挂个号,药片吞下总能缓解几分。哪似如今,全凭硬扛。咖啡、提神饮料、哪怕是几文钱的维生素……此刻他都愿拿一月月钱去换。
“马管事?马管事!”一声呼唤将他从短暂恍惚拽回。
“哎,在呢!”他一个激灵忙应。
“奶奶让问,那尊给老夫人贺寿的玉观音,配的紫檀木底座雕妥否?那边催得紧。”
“我这就去催!”马伯庸立时应道,压下又一阵袭来的头晕,快步往工匠处赶。
待诸事勉强料理停当,将新礼单明细按时交到平儿手上,天色已墨黑。马伯庸拖着灌铅般的双腿往回走,每步都觉骨缝酸疼。
夜风沁凉,他却觉身上阵阵发燥。喉干似火,头也昏沉得厉害。探手抚额,似有点烫,又似只是累极的错觉。
回到那窄僻冷清小屋,他连点灯的力气都快没了。摸索着燃亮油灯,昏黄光晕照亮一室清寂。桌上搁着碗不知哪个小丫鬟好心送来、早已凉透的稀粥。
他瞥一眼,毫无胃口,胃里那团火仍烧着。
他就那么怔怔坐在炕沿,听窗外呼啸风声,感受体内一声声不堪重负的警报。孤寂与无力如潮涌上,几要将他淹没。
这才多久?身子已快垮了。往后呢?王熙凤的“重用”如一道越收越紧的箍,令他动弹不得。赏钱是多些,虚名也有了,可这代价,竟是拿性命在填。
他缓缓躺倒,蜷起身子,用手臂紧紧压住作痛的胃部。合上眼,现代都市的霓虹、便捷的外食、舒适的居所、乃至公司里那张总刁难他的主管面孔……皆变得遥远模糊,像个再也回不去的甜梦。
而眼前,只有跃动的、昏黄的灯焰,与漫长冰冷的夜。
明日,天一亮,又是同样轮回。他不能病,不能倒,甚至不能呼一声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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