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位尤二姑娘在此居住时,或许也曾有过短暂的安宁。而这一切,即将被彻底碾碎。
他指挥着两个小厮开始洒扫擦拭,自己则站在院中,只觉得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负罪感。他就像那帮着刽子手打磨屠刀的帮凶,明知眼前这看似安生的小院即将成为一处牢笼,却不得不亲手将其“收拾”妥当,等着迎接那位懵懂的姑娘踏入绝地。
“马管事,您看这屋里的箱笼……”一个小厮从正房探出头请示。
马伯庸走进去。屋内陈设简单,但看得出贾琏是花了些心思的,妆台上还放着未合拢的脂粉匣子,床榻边叠放着女子的衣裙。一切都显示着主人刚刚离开,或许只是暂时外出。
“都原样放着,别乱动。”马伯庸哑声吩咐,“只把浮尘清扫干净便是。”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从屋里退了出来。多待一刻,那无形的罪恶感都快要将他淹没。
回府复命时,王熙凤依旧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都收拾妥当了?”
“回奶奶,都收拾好了。院子……挺整洁,物件也齐全。”马伯庸垂着眼回答。
“嗯,那就好。”王熙凤点点头,像是颇为满意,“辛苦你了。下去吧,明儿个就去接人,府里也该预备起来了。”
马伯庸躬身退出,直到走出老远,才敢长长吁出一口气。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富丽堂皇的正房,只觉得那里面坐着的不是一位奶奶,而是一个正冷静编织罗网的猎人。
而他,不仅是看客,更成了递上绳索的那只手。
一股深切的、冰冷的恐惧,如同缠身的毒蛇,紧紧箍住了他的心脏。这笑里藏刀的“大度”,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让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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