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渡红河的计划彻底夭折。
成宝玉灰溜溜地同意了就地驻扎的建议。
第二日,天亮了。
昭朝众人这才发现,对岸昨日看着黑黝黝一片的丘陵山林,原来都是悬着徐家金凤大旗的营寨。
人家早就提前摆好车马、在对岸扎营立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吃了贸然前行的亏,成宝玉在谋士们的分析利弊后,决定这趟要稳妥一点。
他不渡江了,就每日派赤马船沿着河面左右巡逻。
“我……就不,不信都是!”
文举叹了口气,对一头雾水的众将解释。
“将军的意思是,这河面如此宽广,河岸线又长,那徐照乘就算有再多兵马,也不可能每一处都设下陷阱。”
如果说昨夜趁夜渡江是冒进之策,那这个和人家对阵红河才开始派斥候出去查探敌情,就又有龟缩之嫌。
一日,两日,赤马船进进出出,带来的消息全是岸边有人。
等到第五日,钱子俊这些偏将还没开口,监军常德安已经坐不住了。
这三年,在没有人比贴身侍奉君王的常德安更了解谢汝成了。
“陛下这趟连江南的储粮都征来给将军,给的是一月之期。”
“现在期限过了大半,您这红河都没过去!还一扎营就扎五天?”
“粮草眼见就要耗干净,再不渡江,别说打徐照乘替陛下雪耻,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五岭脚下!”
哪怕身在万里之远,提起僖帝谢汝成,常德安也心有余悸,嗓子发紧。
“成将军今日再不出兵,便是以后赢了,陛下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他说到最后,已经算是惊恐的尖叫了。
成宝玉被他说得脸色青青红红一片,配着狰狞的五官,看着也是触目惊心。
“可……可有人。”
文举替他解释。
“对岸有埋伏,贸然过岸不过是自投罗网。”
“那也不能就这么耗着啊!三千界耗得起,我们军队长途而来,有没有补给且不说,就算陛下真的发了慈悲给我们送米粮物资,送到这里黄花菜也凉了!”
这也是当初南方诸豪强能够一路壮大的缘由。
这层峦叠嶂、崇山峻岭,便是南方天然的屏障,让南征这事难上加难。
昭朝军营中愁云惨雾,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突然有个兵士在帐外高声禀报。
“将军,有艘赤马船回来了,可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成宝玉被逼得头昏脑涨,听到这消息,仿佛得了救赎,一下子就从帐中冲出去。
往江面一看,果然有一艘自家的赤马船在慢悠悠地归营。
赤马船后还零零散散跟着几只渔船。
哪怕是两军对垒,渔家也得出门打渔谋生,这五日他们没少见。
成宝玉最初还让他们在岸边停靠,逐一盘查。
后来发现这在南方似乎是常事,也渐渐就松懈了。
但这次十几条渔船加上那艘古怪的赤马船,看起来就有些不同了。
那艘赤马船实在是太慢了。
“这,是怎?”
偏将中唯一一位水师出身的马知睿已经被俘,剩下的都是旱鸭子,哪里懂这种。
连忙抓了个马知睿带来的兵。
那兵士看了好一会儿,犹豫着对长官们开口。
“船上无人掌舵,甲板上也没有摇旗令兵,这看起来像是顺着水飘回来的。”
文举一听,连忙拉着成宝玉往后退。
“有问题,快让我们的战船警戒!”
这次南下的战船不少,都停在河里。
文举一喊,钱子俊等人也纷纷传令,但与此同时,渔船后面也冒出几十艘战舰,已经到了。
就连渔船上的渔夫,也斗笠和蓑衣一褪,里面都穿着鲛绡衣,如鱼入水般跃入了江中。
成宝玉看得一愣一愣,不明所以,钱子俊和文举却大惊失色。
这明摆就是泅水士,过来凿船的啊。
他们还在这里左右为难,想着静待良机,人家徐家是半点不想等,直接就杀过来了。
果然,先是那些渔船顺水而下,直直撞到了昭朝最外围停靠的斗舰上。
渔船体积小,撞上坚固的战舰本就是以卵击石,很快翻的翻、碎的碎。
成宝玉见状,一拍手掌正要得意,就看匆忙赶往船阵的钱子俊猛地停下脚步,哭喊起来。
他不明军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向文举。
发现文举也丧着脸。
“那些渔船是用来拦路的,要把我们堵在这里当靶子了。”
一眼望去,此时河面遍布碎木,斗舰不论是往前还是后退都要受阻。
他话音刚落地,徐家那几十艘战船跟在渔船后边,也逼上来。
身着银白战甲的神弓手们站在箭楼中,猛烈地向昭朝的船阵射箭。
箭如飞雨,密密麻麻射过来,还射得奇准,专找操船水手射。
一顿箭雨过后,所有战船都成了困住昭朝兵士的水上囚牢,完全无法动弹躲避。
对面则是船行如梭,令旗摇摆下,几十艘斗舰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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