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寂静混合的沉重气息。日光灯苍白的光线洒落在冷色调的地砖上,映出医护人员匆匆而过的身影。重症监护室内,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仿佛是生命挣扎的节拍器,记录着床上两位年轻人与死神的拉锯战。
欧阳瀚龙的苏醒带来了一线希望,但他很快又陷入了药物所致的沉睡中。医生说他需要大量的休息来恢复重伤的身体。而隔壁床的冷熠璘,却依然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天过去了,冷熠璘的状况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他的身体机能维持在一种奇异的平衡状态——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最令医生困惑的是他那异常活跃的脑波活动,仪器上显示的波形时而平静如湖面,时而狂暴如海啸,完全超出了医学所能解释的范围。
“他的大脑正在经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斗争。”主治医生这样对欧阳未来和南宫绫羽解释道,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无奈。
没有人知道,在冷熠璘静止的外表下,一场关乎生死与意志的战争正在上演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冷熠璘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之中,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时间流逝之感。他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没有形体,只剩下一缕意识在虚空中飘荡。
这是哪里?我死了吗?
记忆碎片般涌来又散去——迪贝露空灵的声音,欧阳瀚龙被掩埋在废墟下的身影,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在自己体内奔涌
毁灭之力。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划破他混沌的意识。刹那间,周围的黑暗开始翻涌,仿佛被这个词所惊扰。
一丝紫红色的光芒在远处亮起,起初只是星点般微弱,但迅速扩大,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般蔓延开来。那光芒中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冰冷、暴戾、充满了纯粹的毁灭欲望。
冷熠璘感到自己的意识被那股力量锁定、拉扯。他想要抵抗,却无处着力。
“容器……”
一个声音直接在他的意识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震荡着他的存在本质。那声音既像是千万人的合唱,又像是单一意识的低语,充满了嘲讽与饥饿。
“你只是容器。”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紫红色的光芒已经蔓延到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龙形轮廓。没有清晰的细节,只有力量的具象化——毁灭天龙的一缕分神,被冷家世代封印却又不断重现的噩梦。
冷熠璘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这一缕脆弱的意识上。他本能地想要屈服,想要放弃抵抗,让这股力量彻底吞噬自己。
就在这时,一段记忆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七岁那年,冷熠璘第一次跟着曾祖父回到老宅。
那是一座隐藏在现代化都市中的传统院落,灰墙青瓦,朱门铜环。门外是车水马龙的喧嚣,门内却是别有洞天的宁静。院子里种着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据说已有一千多岁,金黄的叶子铺满了青石板地面。
“曾祖父,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种老房子里?”年幼的冷熠璘拉着老人的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与他平时居住的现代化公寓截然不同的地方。
老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服,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腰杆挺得笔直。虽然年近百岁,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他低头看着重孙,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因为这房子里藏着我们冷家的根。”
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一间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祠堂。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冷熠璘惊讶地发现,祠堂内没有寻常人家祖先的牌位,取而代之的是墙上挂着一幅幅画像和一件件古老的器物——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一副破损的铠甲,一支玉簪,甚至还有一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陶碗。每件物品下方都有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名字和年代。
“曾祖父,这些是什么呀?”孩子好奇地指着那些物品问道。
老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点了三炷香,恭敬地向墙上的物品行礼,然后才将冷熠璘拉到自己身前。
“璘儿,这些是我们冷家的列祖列宗,也是我们家族的英雄。”老人的声音低沉而庄严,“每一件物品,都代表一位先祖将自己作为容器,封印了某种危害世间的力量。”
小熠璘似懂非懂地看着那些看似普通的物品:“容器?是什么意思呀?”
老人轻轻抚摸着重孙的头发:“我们冷家有一项特殊的天赋,能够将力量封印在物体或者人体内。自古以来,当有邪恶力量危害人间时,总会有冷家子弟站出来,以自己的身躯为牢笼,将那些力量封印起来,保护普通人免受其害。”
他指向那副破损的铠甲:“这位先祖,当时一股混沌源流泄漏,所到之处草木枯竭,生灵涂炭。他将混沌源流引入自己体内封印,拯救了三个州县百姓,自己却因力量反噬,三年后爆体而亡,年仅二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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