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瀚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像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他顿了顿,看向南宫绫羽那在月光下流淌着莹白光晕的白色长发和紫色眼眸,“绫羽,你说……火代表的勇气,如果走向了极端,会变成什么?”
南宫绫羽微微偏头:“任何美好的质量,一旦失去了平衡,都可能滑向深渊。勇气若失去智慧的引导和善良的约束,或许……会变成盲目的愤怒与毁灭的冲动吧。”
“愤怒与毁灭……”欧阳瀚龙喃喃道,再次望向远方沉沉的夜色,“是啊……历史上,从来不缺少以正义为名,却行毁灭之实的例子。只是,那力量……太可怕了。”
他并不知道迪贝露正在进行的阴谋,也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触碰到的,正是迪贝露口中那因极端情感而诞生,甚至扭曲的力量所留下的历史伤痕。这段被封存的往事,这段关于“失控的正义”的传说,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浮现在知晓元素秘密之人的感知边缘。
在古老的鸿蒙星尚未被完全开发的遥远年代,这片土地上曾矗立着一个强盛的王国。在普罗大众的眼中,他是王国最耀眼的守护神,是火元素的宠儿,勇猛无畏的护国骑士。
每当外敌来犯,边境烽烟升起,他便会披上镌刻着烈焰纹章的铠甲,手握一杆赤红的长矛,如同流星般奔赴战场。他的身影所至,烈火相随,长矛挥动间,敌酋授首,军队溃散。他的火焰,在民众眼中是希望之光,是驱散黑暗与寒冷的温暖源泉。孩童们传唱着他的英勇事迹,少女们向他的雕像投去仰慕的花环,他是王国的壁垒,是正义的化身,被称为“炎枪的骑士”。
然而,当夜幕降临,王都沉寂,褪去光鲜的铠甲,他便会换上另一副行头——深色的斗篷,遮住面容,手中那杆象征守护的长矛,也会被一柄沉重、锋利的双刃战斧所取代。
他行走于阴影之中,是王最信赖,也最畏惧的处刑官。
地牢深处,灯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陈旧血渍的腥气。他被带到一名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老者面前。旁边的狱卒递上卷轴,声音冰冷:“煽动矿工罢工,质疑王权神授,诽谤王室贪敛无度……大逆之罪,王命,即刻处决。”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疲惫与一丝嘲讽:“呵呵……正义的骑士,也要做这刽子手的勾当吗?你可知,那些矿工为何罢工?他们的孩子正在饿死!”
他沉默着,面具下的脸庞看不清表情。只是缓缓举起了那柄利斧。斧刃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芒。
“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他扪心自问,如是回答。声音低沉,象是在说服自己,又象是在对抗那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
“必要的牺牲,是为了王国更大的稳定与繁荣。清除毒瘤,才能保证大多数人的安宁。”王的意志,便是国家的意志,而国家的意志,理应代表着正义。
“为了正义!”他低吼一声,仿佛要驱散内心的杂音。战斧挥下,带着炽热的火元素之力,并非为了燃烧,而是为了封喉、斩首,确保死亡的高效与彻底。头颅滚落,鲜血喷溅,在墙壁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不甘的眼神,死死烙印在他的心底。
他收起战斧,转身离去,斗篷在阴冷的风中猎猎作响。身后的狱卒熟练地处理着尸体,仿佛这只是一项日常的工作。王城的百姓不会知道,他们敬仰的护国骑士,刚刚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用利斧斩下了一位为民请命者的头颅。他们只会听到官方发布的通告:又一名“逆贼”伏法,王国的正义得到伸张。
这样的场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最初的迟疑、抗拒,到后来的麻木、习惯。他用“为了更大的正义”这套说辞,为自己构筑了一道心理防线。然而,防线之下,是日益累积的污血与亡魂的哀嚎。他胸中那团代表“勇气”的火焰,在一次次挥动屠刀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染上了别的颜色。
王国的繁荣,建立在日益严苛的赋税与劳役之上。王宫金碧辉煌,夜夜笙歌,而城外的贫民窟却如同溃烂的伤口,不断扩大。为了修建那座直插云霄的“通天塔”,用以彰显王的功绩与神性,无数民夫被征召,累死、病死者不计其数,尸骨就被随意掩埋在塔基之下。
骑士并非无知无觉。他巡逻时,见过面黄肌瘦的孩童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听过失去顶梁柱的家庭传来的绝望哭声。他曾数次在觐见时,委婉地提及民间的疾苦,希望王能稍敛奢靡,体恤子民。
然而,换来的只是王不耐烦的挥手,以及更深的猜忌。
“爱卿,你手握重兵,又深得民心,如今却屡屡为那些贱民发声……莫非,是对朕有所不满了?”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镶嵌着宝石的王冠下,眼神锐利而冰冷,早已不复当年的英明。他的身边,围绕着阿谀奉承的弄臣,他们巧立名目,不断推出新的税法,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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