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牧,国家地震监测中心,主控大厅。时间是一个平静的下午,阳光透过巨大的防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光斑。值班工程师李锐刚结束一轮数据巡检,端起他那印着“先进个人”字样的陶瓷杯,吹开表面几片碧螺春的叶片,满足地呷了一口。
就在茶香刚在舌尖漾开的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先从脚底传来,像是远处有重型卡车碾过,但随即,整个大厅猛地向上一颠!不是常见的左右摇摆,而是一种极其短暂,剧烈垂直方向的冲击,仿佛有巨灵神抡起锤子,自下而上给地球来了一下狠的!
“哐当!”李锐手中的杯子脱手飞出,在防静电地板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茶渍如同惊恐的墨点溅开。他本人也一个趔趄,狼狈地抓住控制台的边缘才稳住身形。控制台上的笔筒、文件夹哗啦啦滑落一地。
“怎么回事?!”
“哪里地震了?!”
惊呼声四起,但更刺耳的是那撕裂空气的最高级别警报声!所有屏幕上原本平稳流淌的数据曲线,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蛇,猛地蹿升、扭曲、打结,瞬间冲破了图表显示的极限范围,留下一片象征着系统过载的猩红警告!
“报告!全球监测网络!所有台站!所有台站同时接收到强烈震动信号!”一名年轻的技术员声音变了调,手指颤抖地指着主屏幕。那上面,代表鸿蒙星各大板块的轮廓,此刻正被一片不祥的、均匀分布的深红色覆盖。
“震级……初步估算……里氏6.1级!等等,正在重新计算……6.5级!”测算工程师的声音干涩,他反复核对着参数,眉头拧成了疙瘩,“震源深度……啊?这不可能!计算结果显示……深度超过五千公里!位于地核!地震波传播模式完全不符合模型!”
“定位失败!无法锁定单一震中!能量释放模式是全球同步的!上帝啊,这根本不是我们认知中的地震!”负责定位的技术员几乎要把头皮抓破,屏幕上的震中标记像没头苍蝇一样疯狂闪烁,最终定格在“无法定位/地核源”的冰冷字符上。
总工程师陈明晖冲到主屏幕前,死死盯着那颠覆了他三十年职业生涯认知的数据,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他猛地抓起那部直通最高指挥层的红色专线电话,喉结滚动,声音嘶哑而沉重:“接最高指挥部!报告!全球性未知地核能量脉冲事件!重复,非自然地壳运动特征!请求启动最高应急响应!我们需要时间来理解这件事。”
几乎在同一时刻,鹰翼联邦地质调查局的预警中心也乱成了一锅粥。
“哦,我的老天爷!看看这些发疯的数据!告诉我,是我们的服务器集体中了病毒,还是说行星物理学这本厚书需要被整个儿扔进垃圾桶了?!”一个穿着皱巴巴格子衫、头发乱得像鸟窝的技术员揪着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对着屏幕上那一片“飘红”的数据咆哮。
他的同事,一个戴着厚厚眼镜、领带歪到一边的年轻人,指着墙上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覆盖着一层均匀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色能量分布图
“病毒?我亲爱的伙计,你指望我相信哪个天才黑客能同时让全球几千个采用不同原理、不同制式、甚至有些还在用老掉牙的模拟信号的监测站一起跳踢踏舞?看看这个能量释放曲线!平滑得像是有人按下了某个该死的、连接着地核的总开关!这根本就是对现代地质学的公然侮辱!”
“头儿!媒体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上来了!FoxWave新闻已经在直播中断言是地心人入侵了!环球时报的那个愚蠢的土拨鼠记者都快把我们的前台电话打爆了!我们该怎么对这些该死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公布?”
一个文职人员举着如同发疟疾般不断震动的手机,急匆匆地跑进来,额头上全是汗。
负责人,一位头发梳理得如同刚收割过的麦田般整齐、穿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绅士,看着屏幕上那无法用任何现有模型解释的数据,脸色从铁青转向惨白。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松了松勒得过紧的领带,最终颓然坐回他的高背真皮座椅,用一种仿佛认命般的语气说道
“发布……好吧,发布全球性强震预警,震级……就写初步估算7.2级,震源深度……嗯,就写‘极深’,原因……正在调查中。记住,措辞要模糊,要留有充分的回旋余地。”
他知道,这句含糊其辞、充满官僚气息的官方声明,将在本就躁动不安的社会舆论场里投下怎样一颗炸弹,但他此刻拿不出任何更确切的答案。
而在北境同盟设于永久冻土层下的尖端观测站里,一位白发苍苍、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穿着厚实防寒服的老科学家瓦西里·彼得罗夫,正激动地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机器余温的波形图。“记录到了!前所未有的P波和S波混合模式!看这清晰的初动!能量直接穿透了地幔,源头明确指向液态外核,甚至可能触及了固体内核边界!”他的声音因兴奋而高亢,在冰冷的观测室内回荡,但随即被更深的困惑笼罩,语气低沉下来,“可是亲爱的孩子们,是什么机制?什么样的力量能像用勺子搅动罗宋汤一样,瞬间扰动整个星球的核心?是某种我们尚未认知的、来自宇宙深处的神秘射线爆?还是某种非自然的、令人不安的伟力?”他放下图纸,环顾身边同样一脸茫然的同事,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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