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还没打鸣，青云宗外门修炼场的方向就传来 “呼哈” 的练功声，吵得苏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 昨天半夜才把最后三块上品灵石偷偷塞给老张头，本以为能清静两天，结果这才刚亮，外面就跟开了菜市场似的，热闹得不像话。
“谁啊这是，修炼这么拼？以前不都是太阳晒屁股了才慢悠悠起床的吗？” 苏然打了个哈欠，趿拉着鞋走到院门口，刚推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景象惊得差点把门框掰下来。
往日里空荡荡的修炼场，此刻挤满了外门弟子，连场边的歪脖子树上都挂着两个练 “倒挂金钩” 的；杂役处的水井旁更是排起了长队，十几个弟子围着两个水桶抢得面红耳赤，水桶把手都快被扯断了；甚至还有人蹲在墙角，对着他昨天扔出去的一个破瓷碗发呆，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这是集体中邪了？” 苏然靠在门框上，啃着刚从厨房摸来的冷馒头，一脸茫然。他记得昨天送老张头灵石时，特意叮嘱过 “千万别声张”，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全外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正嘀咕着，就见一个瘦高个弟子抢过水桶，转身就要往杂役处跑，结果脚底下一滑，“哗啦” 一声，桶里的水全泼在了他身上，头发、衣服湿得能拧出水来。周围的弟子都看呆了，刚想笑，就见瘦高个猛地站直身子，双手背在身后，对着苏然的方向拱手，一本正经地说：“弟子这是在练‘水滴不沾身’的功法，刚才只是故意让水泼在身上，考验自己的定力！”
苏然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来，嚼着馒头的动作都僵住了 —— 大哥，你衣服都在滴水，头发贴在脸上跟落汤鸡似的，这叫 “水滴不沾身”？你怕不是对功法有什么误解！
他刚想开口解释，就见旁边几个弟子眼睛一亮，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跑到水井边，拿起水桶往自己身上泼水，一边泼一边喊：“我也来练！苏师兄说过‘逆境出强者’，这点水算什么！”
“我也要练！说不定能像苏师兄一样，从泼水里面悟到大道！”
一时间，水井边水花四溅，一群弟子跟疯了似的往自己身上浇水，冷得瑟瑟发抖还硬撑着说 “这点苦不算什么”。苏然看着这魔幻的一幕，嘴角抽得快抽筋，心里疯狂呐喊：“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逆境出强者’了？我就是清库存送了点破灵石，谁要当你们的卷王榜样了？你们能不能正常点！”
这时，老张头拎着个菜篮子路过，看到苏然，赶紧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苏小子，你可别往外说，昨天你送我的那几块灵石，我不小心让隔壁小李看见了，他追问了半天，我没忍住，就说了是你送的……”
苏然：“……”
他总算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 合着老张头这 “不小心”，直接把他推上了 “卷王发起人” 的宝座！他看着眼前这群 “狂热卷王”，只觉得头皮发麻，手里的冷馒头都不香了。
“张叔，您下次能不能…… 稍微忍住点？” 苏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处理点用不上的东西，不是想搞什么‘卷王大赛’啊。”
老张头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欣慰：“苏小子，你就是太低调了！你看，你这一送资源，弟子们都有干劲了，这多好！昨天我还看见外门长老在修炼场旁边偷偷抹眼泪，说‘终于看到外门有活力了’，你这是为宗门做了大好事啊！”
苏然：“……”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跟这些人解释，就是对牛弹琴。他只能默默地啃着馒头，看着眼前这群弟子 “卷” 得越来越离谱 —— 有人拿着他昨天扔的破瓷碗，对着碗底的裂痕研究了一上午，说 “这裂痕的纹路像极了上古阵法，苏师兄肯定是故意扔在这里考验我们的”；有人蹲在他之前画路线图的地方，用手丈量着地上的划痕，说 “苏师兄画的每一笔都有讲究，间距正好是三寸，对应着炼气期的三个境界”；甚至还有人模仿他之前挑水的姿势，明明力气不够，还硬要扛着两个装满水的桶，走两步晃三下，嘴里还喊着 “苏师兄的‘挑水修炼法’果然厉害，我感觉灵力都在跟着晃动”。
苏然看得眼皮直跳，刚想回院子躲躲，就被三个弟子围了上来。这三个弟子是外门出了名的 “摸鱼党”，以前天天躲在树底下睡觉，现在却精神抖擞地围着苏然，眼睛瞪得溜圆，盯着他手里的馒头。
“苏师兄，您吃馒头呢？” 一个圆脸弟子小心翼翼地问，眼神里满是崇拜。
苏然点点头，咬了一大口馒头，含糊地说：“嗯，饿了，吃点东西。”
他本以为这就完了，结果三个弟子竟然蹲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吃馒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苏然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啃馒头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心里嘀咕：“你们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还是馒头里有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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