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裂谷入口的发现
朔风卷着沙砾砸在玄铁铸就的盾牌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巴图粗粝的手掌死死攥着盾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回头望向身后的队伍,三十余名幽影成员个个带伤,染血的衣袍在荒原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唯有队伍前方那道玄色身影,始终挺拔如松。
陆昭停下脚步,左手下意识按在胸口——那里贴身藏着冥铁核心,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而更让他在意的是口袋里的铁片,此刻正像活物般微微发烫,连带着体内的煞力都跟着躁动起来。
“首领,判官殿的追兵暂时被甩开了,但咱们的水和伤药都快见底了。”巴图快步跟上,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这位曾是荒原黑石部落的首领,自第四卷中率部投靠陆昭后,便成了幽影势力最忠心的战力,石灵牺牲时,他更是带着部落勇士断后,半边肩膀至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陆昭点头,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黑色丘陵。自矿脉爆破重创判官殿追兵后,他们已在荒原中奔逃了三日。石灵的死像根刺扎在他心头,那位由磐石山脉煞气孕育的灵体,为了掩护他撤离,硬生生用身躯挡住了赵乾的冥傀煞箭,最后在煞力反噬中化为漫天石屑。每当想起石灵临终前那句“幽影旗不能倒”,陆昭体内的煞力便会翻腾得更凶,连带着铁片的温度也会升高几分。
“不对劲。”陆昭突然驻足,眉头紧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煞力正被某种外力牵引,顺着经脉往左手掌心汇聚——那里正是铁片所在的位置。之前在冥铁矿洞时,铁片曾与冥铁核心产生共鸣,可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牵引感,仿佛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它。
“首领,怎么了?”巴图警惕地环顾四周,右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荒原的午后本就昏暗,此刻天边竟飘来大片灰黑色的乌云,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空气中的煞气浓度也在悄然攀升,吸入口中都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
陆昭没有回答,而是摊开左手,任由铁片从口袋里滑落。巴掌大的铁片此刻泛着淡淡的幽蓝光泽,边缘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正顺着他的手腕往上攀爬,所过之处,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寒栗。他闭上眼,将心神沉入煞力之中,顺着那股牵引感望去——只见正西方向,约莫五十里外的地方,有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气,像一块巨大的墨渍滴在荒原上,那正是牵引感的源头。
“备马,去正西方向。”陆昭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那里有咱们需要的东西,或许……能找到对抗判官殿的办法。”
队伍重新出发,玄铁战马的蹄子踩在沙砾地上,溅起串串黑灰。越往西走,空气中的煞气便越浓郁,原本稀疏的耐旱灌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体漆黑的岩石,这些岩石表面布满裂痕,隐约有黑气从裂缝中渗出,落在地上便会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首领,你看!”一名年轻的幽影成员突然惊呼,手指着前方。
陆昭抬眼望去,心脏猛地一缩——只见前方的荒原突然塌陷,形成一道长达数十里的巨大裂谷,裂谷边缘的岩石像被啃噬过般参差不齐,深不见底的谷中翻滚着浓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凄厉的嘶吼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更让他在意的是,掌心的铁片此刻剧烈震颤起来,幽蓝的光芒几乎要将他的手掌包裹,牵引感也变得无比强烈,仿佛裂谷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急切地呼唤着它。
“这是……”巴图凑到裂谷边缘,探头往下望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好重的死气!比荒原上的煞力还要邪性,咱们要是下去,恐怕……”
陆昭没有说话,他蹲下身,手指抚过裂谷边缘的岩石。岩石冰凉刺骨,表面的裂痕中不仅有煞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黄色气息,这气息带着腐朽和冰冷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古籍中记载的“黄泉之气”。就在这时,铁片突然从他掌心飞出,悬停在裂谷上空,幽蓝光芒直射谷底,原本翻滚的黑雾竟被光芒逼退了几分,露出下方隐约可见的石阶——那分明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这裂谷不是自然形成的。”陆昭站起身,目光凝重地望着谷底,“有人在下面修建了通道,而且……和铁片有关。”
他转头看向巴图,沉声道:“你带十个人在这里留守,搭建临时营地,注意警戒判官殿的追兵。剩下的人跟我下去,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紧跟我的煞域,不可擅自行动。”
巴图脸色一变:“首领,太危险了!不如让我先带几个人探探路?”
“不必。”陆昭摇头,伸手握住悬浮的铁片,幽蓝光芒瞬间收敛,重新回到他掌心,“铁片的牵引感只有我能感应到,你们去了也找不到方向。放心,有冥铁核心和煞域在,就算遇到危险,我也能护住大家。”
说完,他率先走到裂谷边缘的石阶前。石阶陡峭而狭窄,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苔藓,踩上去滑腻腻的,每一级石阶上都刻着模糊的符文,这些符文与铁片上的纹路隐隐呼应,显然出自同一批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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