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与天道意志的对话：质疑宿命与轮回的意义
天道核心的虚无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无边无际的混沌色气流在缓缓流淌。那些气流并非寻常灵气，而是构成天地规则的本源之力，它们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整个空间，每一缕气流掠过，都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那是规则本身的重量，是亿万年来从未改变的秩序之力。
陆昭的煞魂悬浮在空间中央，黑色的煞火如同燃烧的墨汁，在他周身熊熊跳动，勾勒出模糊而挺拔的轮廓。他的煞魂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黑色，在煞火深处，隐隐有金色的纹路流转，那是融合了至尊煞体本源与历代逆天者残魂之力的证明。逆命之刃悬浮在他身前，锈迹斑斑的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与这方空间的规则之力相互抵触。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外界的情况：柳萱献祭神魂后，化作漫天银色的光点，如同星辰般散落在时空裂隙之中，那些光点正以自身为锚，强行稳固着濒临崩塌的现实维度；墨攻的机关术展现出惊人的威力，无数由玄铁和灵晶打造的机关造物从他的储物戒中飞出，迅速拼接成巨大的“补天阵”，那些机关齿轮转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将柳萱神魂散发出的力量传递到时空裂隙的每一个角落，暂时阻挡了空间崩塌的速度。
但他也能感受到，柳萱的神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墨攻的机关术虽然精妙，却终究是外力，无法长久支撑。天道规则的反噬越来越强烈，时空裂隙边缘的空间壁垒已经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痕，那些裂痕中不断溢出混沌之力，所过之处，一切物质都会被瞬间吞噬、湮灭。
“陆昭。”
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突然在整个空间中响起，那声音不男不女，不高不低，却仿佛直接烙印在陆昭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声音没有源头，也没有方向，似乎弥漫在这方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又似乎就来自他的心底。
陆昭眼神一凝，煞火瞬间暴涨，周身的煞域随之展开，黑色的煞力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抵御着那声音带来的威压。“你就是天道意志？”他沉声问道，声音带着煞魂特有的沙哑，却充满了坚定。
“吾即是道，道即是吾。”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方世界的规则，皆由吾所定；众生的命运，皆在吾的掌控之中。你逆势而行，扰乱秩序，今日闯入吾之核心，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陆昭冷笑一声，煞魂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逆命之刃随之发出一声尖锐的剑鸣，“我想问你，何为秩序？何为命运？让众生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按照你预设的剧本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这就是你所谓的秩序？让逆天者前赴后继，却终究难逃被轮回吞噬的命运，这就是你所谓的掌控？”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我见过荒原部落的族人，为了生存而与凶兽搏斗，他们明明有着不屈的意志，却终究逃不过饥荒与瘟疫的宿命；我见过地母教的信徒，一生行善积德，守护一方水土，却在判官殿的阴谋中惨遭屠戮；我见过我的盟友，为了打破你的宿命枷锁，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难道他们的付出，在你眼中就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众生皆有因果，因果交织，便是宿命。”天道意志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秩序的本质，是平衡。若任由众生肆意妄为，因果之力便会失控，最终导致世界崩塌。吾之所为，皆是为了守护这方世界的存续。”
“存续？”陆昭嗤笑，“以牺牲自由为代价的存续，又有何意义？”他伸出右手，煞力凝聚成一道黑色的长矛，指向虚无的空间，“我曾见过一位老友，他本是一介凡人，却不甘于平凡，历经千辛万苦踏上修行之路，他只想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却最终被你所谓的‘宿命’所迫，死于非命。他临终前告诉我，他不后悔，因为他为自己活过。”
“那是他的因果。”天道意志回应，“他的执念过重，导致因果失衡，吾只是按照规则，收回了他的因果之力，维持世界的平衡。”
“规则？”陆昭猛地挥动长矛，黑色的煞力撕裂了前方的混沌气流，“你的规则，就是让众生放弃反抗，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就是让那些心怀正义、追求自由的人，最终都落得家破人亡、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的煞魂剧烈波动起来，周身的金色纹路越来越亮，历代逆天者的残魂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开始在煞魂深处躁动。“我曾见过历代逆天者的残影，他们也曾像我一样，质疑你的规则，反抗你的宿命。他们有的天赋异禀，有的意志坚定，却都失败了。你告诉我，他们的抗争，难道只是你用来调节因果的工具？”
“逆天者，本就是因果之力溢出的产物。”天道意志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因果循环，有正必有反，有顺必有逆。逆天者的存在，是为了让众生看到反抗的代价，从而更加敬畏规则。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宿命，因为他们试图挑战的，是世界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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