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如风,蹄声如鼓,声声敲在陈十三焦灼的心上。
“看好他……绝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
山南府知府萧怀安那凝重无比的话语,如同一道道惊雷,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看好?怎么看好?
是看好他别让他跑了?还是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他总觉得萧怀安话里有话!玛德,这些老狐狸说话就喜欢加些弯弯绕!
陈十三不敢有片刻耽搁,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坐下马匹的肺部仿佛要炸开,口鼻喷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拉出长长的痕迹。
整整比平时提早了半天时间!
然而,当他风尘仆仆地冲到陈留县的东城门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城门口,本该是车水马龙的景象,此刻却被围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却交织着愤怒、不甘,以及更深层次的……恐惧与麻木。
人群中央,一辆由四匹神骏黑马拉着的华贵马车,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停驻。马车周围,簇拥着一队身穿玄色锦衣、腰佩长刀的武者。
那些人的衣角上,都用金线绣着一个展翅欲飞的苍鹰图腾。
京城,镇远侯府!
他一眼就看到了县衙的差役们,包括王大刚在内,都被那些玄衣武者用兵刃逼退在一旁,他们没有哭喊,没有叫骂,只是用一种空洞而麻木的目光,注视着那辆马车。那目光中,有失望,有悲愤,更多的,是认命般的恐惧。
陈十三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
他还是晚了一步!
“吁——!”
陈十三猛地一拉缰绳,胯下疲惫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人立而起。他翻身下马,不等马蹄站稳,便手按腰间佩刀,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挺挺地横在了车队前方。
“站住!”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炸碎了这片压抑的死寂。
“县衙重犯,谁敢带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刚刚为民除害,此刻又挺身而出的年轻县尉身上。百姓们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车队停了下来。
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缓缓催马上前几步。
他约莫四十余岁,鹰钩鼻,薄唇,眼窝深陷。一身黑衣一丝不苟,长发以玉冠束起,整个人如同一柄出了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带着一种彻骨的冰冷。
三境通玄!
其气势之强,竟丝毫不弱于那夜被自己拼死斩杀的阿七!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满脸横肉,身材魁梧如铁塔,脖子上挂着一串粗大的金链子,一脸的蛮横与不屑。女的身材高挑,面容冷若冰霜,腰间配着一柄窄长的细剑,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两人皆是二境后期的好手。
鹰钩鼻男子鹰九居高临下地瞥了陈十三一眼,那是一种看待蝼蚁的目光,平淡,却充满了蔑视。
“陈留县县尉,陈十三?”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正是本官!”陈十三手握刀柄,一字一顿,“车里是谁?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从县衙大牢劫走重犯!”
“劫?”
鹰九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极端的嘲讽。
“奉侯爷之命,提审嫌犯。此乃侯府密令,与你这小小县尉无关。”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铁鹰首令牌,随意地晃了一下,“现在,滚开。”
言简意赅,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就在这时,那华贵马车的车帘被一只手粗暴地掀开,露出了吴尊那张熟悉的脸。
神情已不再是阶下囚的狼狈与恐惧,取而代之的,是癫狂、是得意。
“陈十三!”
赵尊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权势!本公子就是杀了那些贱婢又如何?你查清了真相又如何?你抓了我又如何?”
街道两旁,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百姓都听到了,都看到了。那个虐杀了七名少女、恶贯满盈的“吴县令”,此刻正被京城来的大人物像贵宾一样接走,甚至还在当众嘲笑着他们心中的英雄!
他们看向陈十三的目光,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这盆冰冷的现实之水,瞬间浇灭。
期盼,化作了失望。
失望,沉淀为悲愤。
最后,悲愤又凝固成了面对滔天权势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与麻木。
一道道目光,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陈十三的背上。
他一直以为,证据是他的剑,律法是他的盾。
可在此刻,在镇远侯府这三个字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一种英雄末路,理想被现实碾得粉碎的无力感。
“哈哈哈……”赵尊的狂笑声愈发肆无忌惮,他指着周围的百姓,对着陈十三吼道:“你以为你是他们的青天大老爷?别做梦了!你看看他们,一群连屁都不敢放的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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